屏风后，衣物摩挲的声音窸窸窣窣，引人遐想。

唐慕华喝了整整三杯茶水，才见有人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皇上，大人换好衣服了。”

玉芳低着头轻声道。

唐慕华抬头，就见苏半夏被哑奴扶着慢慢走出来。

兴许是大摇大摆走路习惯了，骤然换上束缚双腿的裙子，让他的步子看起来十分别扭。

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微露出蝶纹芙蓉绣鞋，身批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

很是挑人的鹅黄色落在他身上，愈发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容精致。

稠密如同锦缎般丝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不过换了身衣服，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唐慕华不受控制地走到他身边，绕着人走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

摁了摁苏半夏的胸前的两团肉。

裴云岚：……

木公公：！！！！他看到了什么？！！！

哑奴和玉芳：……

唐慕华倒是没别的意思。

“朕真是太惊讶了。”

木公公偷看了苏半夏几眼，也是难以掩饰地震惊。

莫非苏大人真的是女子？！

唐慕华拉起苏半夏的手，带他在梳妆台前坐下。

苏半夏的脸色不好看，唐慕华自然能理解。

任由哪个男子被迫穿上裙子，还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表情。

可惜这次他想岔了。

裴云岚是觉得胸前的重量实在太庞大，让她一时间难以习惯。

就像是走着走着都会往前扑一跤那种感觉。

在铜镜里清楚看见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一坐一站。

只需要一弯腰，唐慕华就凑到了苏半夏脸边。

近在咫尺的距离，像是已经触碰却还未触及，但是却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样的体验对唐慕华来说，还是头一遭。

两个人如此亲密，只需要微微侧脸，就能确保另一个人在身边。

伸出五指插入浓密的发，就像是在抚摸着毛茸茸的猫咪。

“朕来替你梳发如何？”

嘴上虽然是询问，可唐慕华已经将梳子捏在了手里。

裴云岚望着镜子的自己，却恍若回到了战前。

奈何物是人非，问君何时归。

“好了。”

唐慕华放下梳子，一边在首饰盒里挑了支双凤纹鎏金金银钗，缓慢推入鬓发。

眼皮眨了眨，裴云岚回过神，就被唐慕华按住肩头。

“朕的手艺如何？”

如同要奖赏孩子，话语里带着淡淡的骄傲。

“很好看。”裴云岚不咸不淡道。

“这是朕的母妃教会朕的。”

唐慕华摸了摸梳好的倾髻，像是看到了逝去之人带笑的面孔。

“她告诉朕，成亲之后，要和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可惜她看不到了。”

唐慕华自顾自地说着。

“朕还未从西南边关归来，朕的父母就已经弃朕而去，朕见他们的最后一面，就是在朕的喜堂之上。他们听到朕主动请缨去边关时，即是骄傲又很担忧的表情一直印在朕的脑子里。”

裴云岚看清唐慕华眼底的追忆，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能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

等唐慕华回过神，就见苏半夏低垂着眼，安安静静，温顺得像是刚出生的小羊羔。

引诱大灰狼嗷呜一口将羔羊给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