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雍合上本子，凉风拂过两人的衣摆，耳边只剩下风吹过枝叶的窸窣声响。

裴云岚反手撑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圆盘，心里渐渐安定。

“对不起。”

安静间，巫雍忽然开口。

裴云岚捏着自己头发，笑了笑。

“你是说抱歉，对不起说上瘾了？”

巫雍抿唇。

“几点了？”裴云岚问。

巫雍看了看手机，“十点。”

裴云岚挠头，“要交代的都交代了，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巫雍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心里的压力比裴云岚还大。

裴云岚想了想，“我做梦的时候听见一个人因为某些缘由，下令每天都要惩罚一个巫族的族民。”

“所以说不定是我欠了你们巫族的，因果循环，谁都说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吗？”

巫雍看了裴云岚一眼，“……谢谢。”

裴云岚笑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药瓶，到了颗药丸出来，放进了嘴里。

裴云岚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微笑。

“这样看着感觉果然不一样。”

巫雍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缓缓握住裴云岚的手。

裴云岚笑了笑，闭上了眼。

失重的感觉如同从高空落下，像是被折断了羽翼的小鸟。

无尽的大海，冰冷的水流，瞬间剥夺她的呼吸。

双臂无力，身体慢慢下沉。

四周变得黑暗，裴云岚却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像是走上了迷路的人，总算走上了归途。

眼看着光线随着下沉慢慢消失，裴云岚却弯起唇角。

……

“二小姐？二小姐？！”

盯着裴云岚的脸看了许久，没有找出半点的不适。

眉头舒展，唇角平缓，平静的容颜就像是睡着了。

巫雍缓缓松开了手，“我会做好你交代的事情的。”

房间里，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

裴老爷子伸手抚摸着相框，眼角湿润，嘴角带着笑。

“孩子，在那边一定要幸福啊。”

……

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等到裴云岚睁开眼时，刺目的阳光让她不得不闭上眼。

缓和了许久，她才重新睁开。

素色的绫罗蚊帐绣着大片祥云，低调华贵。

香炉里弥漫出的淡淡药味儿，是安神香，不知道是给她用，还是给守在屋子里的人。

环顾四周一圈，屋子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裴云岚喘了两口气，掀开被子，两脚踩在了地上。

起身，摔倒——

屋外的夜九和夜七对视一眼。

“是我听错了？”夜九问。

夜七蒙了，“我也听到了……屋子里好像除了夫人就没人了吧。”

夜九倒抽一口凉气，直接一脚踹开屋门。

裴云岚撑起身体，抬头就见两男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裴云岚气。

“还不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