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沉默的坐着,心底有些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说高兴吧,可又不是,想说不高兴吧,却又有些难堪,到底是因为自己,林奕那条路,在沈修梵这里,走不通了。
顾盼明白,林奕这是惹了沈修梵的厌恶了,但站在她的立场,那个人已与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未来要如何,已不是自己所能关心,更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
沈修梵的电话响了起来,沈修梵看了一眼,是阮二打来的,看着顾盼有些恍惚的目光,直接按了挂断。
王助有些惊讶,却没有出声,因为沈修梵的电话,除了开会时间,是很少挂人电话的。
顾盼并没有想太多,一直到下车,都没再吭声,现在的她,怕是说什么都出错,言多必失,她只能等沈修梵消气,至于哄沈修梵,除非是她喝醉了发神经,才会给自己再挖坑。
进了家门,两人各自去洗澡,沈修梵洗完澡,依在床上刷手机,顾盼出来的时候,长发是湿的,沈修梵皱了皱眉,神色间掠过不满,起身去拿吹风机,拉着顾盼在床上坐,顾盼老老实实的听着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脑中突然掠过岁月静好几个字。
他们结婚的出发点,是那么的可笑,可是转眼间,已经处了小半个年。
沈修梵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沈修梵看都没看,直到把顾盼的头发完全吹干,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悄没吭声的走了出去。
电话还是阮二打来的,沈修梵坐在自己书房的书案前,听着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阮二有些不太平静的声音。
“赵名楚的血像,没有任何异常,我拿到了他正常情况下,喝醉的情况下,甚至是发烧情况下的血像,都没有任何异常。”
沈修梵的神色很平静,但是他的眸色却是很亮,声音透着莫名的紧张:“那说明了什么?”
“你女人身上的血,被限定在了自身范围内,不具有传染性,而且她对赵名楚没有任何的影响,她能影响的,只有你的血像,表面上看,是抑制了你体内异常细胞的增殖,所以你才会在与她接触后,缓解了病情,甚至是控制了病情,只是这种机理,我还是不清楚,也许,我还需要她的一部分血。”
“她不是你豢养的小白鼠,所以血,你暂时还是不要想了。”
“沈修梵,没你这样的啊?不就是点血吗,养养就回来了。”
沈修梵薄唇微抿,脸上透着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抽的血,是多的,她不傻,不但不傻,比你这个白痴还聪明,要让她发现了什么,别忘了,她现在是陆沉渊的助理,陆沉渊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还有你什么事儿?”
“沈修梵,绕指柔就绕指柔,哪还有那么多歪理由?你这女人,现在可是国宝级的了,你可是得保护好。”
阮二在那电那头一脸看透了的神情,沈修梵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明白,最近,因为跟顾盼的亲密接触比较多,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跟正常人也差不太多。
思及此,他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火热,如果,没有遇到顾盼,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如何,会不会还能够安稳的坐在这里,是不是正在忍受痛不欲生的折磨?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的偶然……
“你只要嘴巴够严!”
“放心,我连血都不敢拿出试验室,所有的试验,我都是按你的要求,全由我一个人亲自动手,我也只是写上了标号,连名子都没有,任谁看了也白看。”
“希望如此!”
沈修梵不等那边的阮二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的血,与众不同,而与她接触过的男人,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赵名楚了,想起这个名子,沈修梵突然一阵的烦燥,突然有些愤恨,自己没有早点儿遇到顾盼,如果早一点儿……
沈修梵坐不住了,回到卧室,顾盼已经睡下了,只开着床头的小夜灯,她在灯下的光晕里,脸部轮廓看起来有些恍惚,却透着异样的安祥与美好,
她,也许,就是自己一生遇到的最对的那个人,而如今,她就在自己眼前,下一刻,会在自己怀里,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袭上了沈修梵的心头。
这漫漫的长夜,突然变得温暖而美好。
第二天一早,顾盼刚进地铁,才坐下不到五分种,就听到一个女人突然哭叫起来。“儿子,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原本挤成一团的人,迅速往外散,顾盼抬眼去看,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正蹲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孩子,泪流满面,孩子则双手团成一团,不停的发抖,脸色已是青紫,顾盼瞬间起身,向女人跑了过去。
“快把孩子放地上,按着孩子手脚,我是医生,听我的!”
女人有些迟疑的抬头,顾盼急了:“快点儿,孩子是卡到东西了!”
顾盼知道现在时间紧急,别的方法已经来不及了,一边翻包,摸出个随身携带的刀片,看着已经把孩子放在地上的女人,又向身边的人喊:“帮帮忙,按着孩子手脚和头部,按死了,不能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顾盼急了:“快点,救命要紧!”
孩子已经几乎不动了,整个脸青黑的吓人,顾盼一手摸上了孩子的脖子,对女人道。
“你抱着孩子头,其它人,来两个,按着孩子手脚,快点儿呀,再晚就来不及了,谁有笔筒之类的准备一个,圆珠笔或者水笔的都行,要两边透气的,快,来不及了!”
终于有两个年轻人,主动走了出来,一个按着了孩子的腿,一个按住了孩子的胳膊,顾盼下手很快,一刀下去,一手按压着,一手直接伸手:“笔筒快点!”
有机灵的已拿出了个笔,去掉了所有的东西,只余个筒递给了顾盼,顾盼手疾眼快的装进割开的缝隙里,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扯出一小片,这会儿也不顾不上了,挨了下孩子妈脸上的泪水,直接贴在外端的口上,瞬间,孩子的脸色就开始恢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车箱里很快响起了掌声,顾盼顾不上这一切,拿起电话给打给科室,说明了情况,车刚一到站,顾盼抱着孩子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