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山洞中回荡着苍老雄浑的声音顿时我们都愣在了当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半天，终于将眼光都集中在了地上的黑铁大剑上。
“刚才……是这货在说话吗？”我不确定的指了指地上的黑铁条说道。
“额……虽然我觉得这很神经，但确实是它发出的声音。”盖伦咽了口唾沫，艰难的点了点头。
“恭喜，你的大剑活了！”小白脸抢过我手里的树枝跑到大剑身边蹲下身子用树枝在剑身上戳来戳去。
“可恶的凡人，凡人！停下你手里的动作！”随着小白脸的动作，大剑红色光芒再次暴涨，那个声音在空气中鼓荡起的声波让人耳膜刺痛。
“好像只要不用手接触就不会被它爬上耶！”嘉文仍掉破树枝，用他最顺手的狼牙棒将大剑挑到我们身边。
“有意思，见过这么多古怪还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我不停地搓脸，好像还在一个古怪的梦里一样。
“嘿嘿，这有什么奇怪的，骑士小说里面最烂的剧情——剑灵。”盖伦示意小白脸将大剑横放在用石头垒出的篝火堆上，两眼嗖嗖直飚邪恶的目光。“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炮制它！”
“愚蠢的凡人，凡人！”黑铁大剑再次冒出红光。
“听它那口气好像凡人是句骂人的话，难道一个剑灵还敢看不起主人？这货不是怕高温吗，我教它做人！”小白脸不乐意了，举起魔杖就准备在火堆里加料。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大剑发出一阵嘶哑刺耳的笑声，笑声中饱含一股悲凉凄厉之意，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之余不禁为笑声中的苍凉感到一阵说不出难受。“剑灵？主人？这就是我为止牺牲生命挽救的凡人的对我的称呼？”
“不会好好说话了是吧？”盖老大刚想伸手向剑柄抓去就被我猛地刷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你是救世主？为了拯救世界被封印进了这把剑里？”我开口向火焰上炙烤着的大剑问道。“这个九流小说家才编得出的古老桥段你觉得能糊弄的了我们？”
“别和他废话，泻药攻击！”小白脸没了耐心，从怀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洒在了剑身上。
“凡人！凡人！”黑铁大剑的红光快速在剑身上闪烁着，仿佛代表它此刻激动地心情。
“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说清楚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剑里，为什么要害我？”盖伦眼珠子骨碌乱转，显然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折磨它。
“为什么要害你？”大剑的声音瞬间转为愤怒。“你这个爬虫般的凡人竟敢用我的身躯穿刺食物架在火上烤！你知道多少人得到我之后恨不得日夜供奉，以求得到我的力量！”
“不就是把你做个烧烤架吗？这是你的荣幸知道不？”盖伦抠了抠鼻子，两根手指随意的搓了搓，随后一个黑点顺手弹向黑铁大剑。
“够了！你这个肮脏的蝼蚁！爬虫！凡人！”黑铁大剑的声音之大，震得山洞中石壁哗啦啦的滚掉下好多碎石。
我和嘉文对望一眼，眼神短暂交流后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坐在地上双手抱腿，开启看戏模式。
“骂街是吧？”盖伦像是忽然被打了鸡血，双手顺着脑门向后捋了捋自己的金发，然后气沉丹田，指着黑铁大剑就开了口。
“破铁条子也敢跟我嚣张？用你做烧烤那是看的起你。我还用你剪过指甲挖过鼻孔戳过野猪王屁股你怎么不说啊？是不是不好意思？瞧你那样，人家大宝剑都是有模有样威武非凡，你看看你自己，没开刃先不说，黑不溜秋的像块废铁，要不是我可怜你你到现在还在弗雷尔卓德冰山下躺尸，你神气什么？”
盖伦一口气用尽，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知感恩图报的东西竟然还想着害我！还好你没成功，不然我这么高大威猛英俊不凡的样子真怕你照镜子的时候惊喜过度魂飞魄散。还特么救世主？六级斗气就把你卵子捏爆了，你还救世？”
“不是我说，换了我是你就一辈子憋着别出声，我就奇了怪了，这么废柴的能力加上这么丑的外表你怎么还好意思显示出你有灵智？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天天老实的呆着，忏悔自己的罪过。知道是什么罪过吗？长得丑就是你的罪！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你的罪！你说话吃饭喝水呼吸对这个世界就是在犯错。你！明！白！吗！”
盖老大一口气文不加点的骂了一根烟的时间，黑铁大剑一开始还学着盖伦口吐芬芳反唇相讥。须臾之间便败下阵来，最后被骂的奄奄一息，架在火堆上散发着有气无力红光喃喃道：“凡人！爬虫！蝼蚁、”
“停！我看出来了，两点！”我对盖伦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哦？这么快？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狗头先生！”盖伦很绅士的对我弯腰一礼，虚头巴脑的样子像极了皇宫里的礼仪教官。
“第一，这货很虚弱，虚弱到被大猩猩玩了半年才攒足力气玩一次鬼上身！”我对篝火上的黑铁大剑伸出了一个手指。
黑铁大剑已经收敛了微弱的红光，仿佛又变回了我们刚发现它时候的样子。
我见大剑开始装死，嘿嘿一笑说道：“第二嘛！这货有严重的洁癖，还是心理上的！”说完我挥挥手对盖伦说道：“拿起来吧，最少几个月这货不会再骚扰你了。”
盖伦闻言依旧小心翼翼的先是在剑柄上摸了一把，然后才狐疑的抓起剑柄，拿在手上挥舞两下后将它插进了土里。整个过程大剑安安静静的没发出一点声音，俨然一副精力耗尽又陷入沉睡的模样。
我走到大剑近前蹲下身嘿嘿一笑道：“跟你说个有趣的事情。”我用手指弹了弹它的剑身：“你知道这是哪吧？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生活着一群可爱又聪明的魔狼。”
“你在说啥呢？狗头。”盖伦也在我身边蹲下，胡萝卜般粗的手指不停弹动着剑身。
我没理会盖伦，依旧自顾自的对大剑说道：“狼群可以说是动物界社会结构最科学的群体了，无论是集体打猎还是共同抚育幼崽。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这群聪明的家伙竟然是以部落制盘踞的。十几只狼组成一个小部落，每个小部落有一只头狼。所有部落有个共主，就是盖伦他大哥！”
“不过这些并不是我在狼群中发现的最有趣现象，你知道他们最神奇之处在哪里嘛？”我说道这里故意买了个关子，倒是把盖伦急得抓耳挠腮。
我凑近大剑一手捂着嘴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他们拉屎的时候不是随地便溺，而是会在一个沼泽附近解决问题。这个秘密还是我不经意间发现的。你想想看，一千多只魔狼，经年累月的该积攒了多少大粪？”
大剑依旧没有反应，不过我的神识感受到剑身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就像电闪雷鸣狂风中的一朵小花，屈辱的紧贴地面随风摇摆似的悸动。
“我依旧还是那三个问题，如果一根烟的功夫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许再过个几千万年，屎壳郎进化成智慧生物的时候会将你从粪球化石中解放出来并视若珍宝，就像你说的那样，每天把你供着！”我恶狠狠地交代完这一句后便叼起一根香烟，向小白脸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将烟点上。
嘉文屁颠的跑过来帮我点上火，顺便竖起一根大拇指对我说道：“高招！军师不愧是拷问灵魂的高手！”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这帮该死的凡人……”插在地上的大剑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随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声音将山洞里的岩壁隐隐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