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大怪物仰天惨叫,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一下一下朝两边岩壁上猛烈撞去,想把背上的慎甩下来。不料慎早已失去了踪影,只剩下瓦里还拿着刀和它对峙着,大怪物狠狠地一撞后忽然又是一声沙哑的惨叫,那是正好撞在钉在背后的骨镰上,整个儿没入体内,也不知道有没有切断自己的脊柱。
大怪物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蓝色复眼中落下,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虚空怪物被打哭。随后,它像是不甘受此侮辱一般,扬起仅剩的一只骨镰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切了过去,用力之大令人毫不怀疑的觉得它会把自己的头颅一剖两半。
“当!”巨大的爪镰被瓦里挡住,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相击声。
“我,允许你死了吗?”瓦里站在怪物肩上,一个转身,运用旋转的力量将怪物唯一一根爪镰切割而下,随后翻身回到地面,收刀回鞘。怪物木然的站在那里,仿佛再也感觉不到疼痛般傻呆呆的变成了一座雕像,一座不断冒血的雕像。
瓦里皱着眉看了看怪物,然后说道:“能够容纳这么大一只怪物进出,虚空裂隙得有多大?”
“老师,虚空生物是虚空界投射在我们主物质界面的能量投影,所以裂隙并不需要很大。”我想起亚托克斯曾说过的话,对瓦里喊道。
“哦?这么奇怪也可以?”瓦里手握刀鞘看着徐徐倒地的大怪物说道。
“没打过瘾,应该还有吧?”慎的古怪嗓音响起,轻飘飘的落在瓦里身侧。
慎的话音还飘荡在空中,“喀喇喇”的一连串怪响,四周火山开始不断抖动、分裂,大大小小的岩石随着山体的位移纷纷落下,就像下起了一场岩石暴雨。
一声声“喀喇喇”的地壳运动的巨响过后,一根根紫色石柱如同疯狂生长的草木,在蔓延和成长中绞合构筑成了一个巨型凯旋门,一直在山谷内耸高到了七八米的高度才停止住。
邪恶、血腥和阴冷的气息裹着一团团巨大的飓风,从这个仿佛是地狱通道的门内扑面而来,这是所有生灵都会起鸡皮痱子的味道,代表着死亡和毁灭。
一阵阵怪异而嗜血的巨大嘶吼从门中传出,一个背上生着一对苍蝇翅膀,巨大而狰狞的黑影敏捷的跃入了这个疯狂的世界。
这是一个和正常人类差不多高的虚空怪物,一身坚硬的紫色壳甲,尖尖的脑袋上有一对触须,一对三角眼露出邪恶怨毒的紫色光芒,两只硕大的镰刀状前肢在月光映照下闪着摄人心神的寒芒。
“大螳螂?”盖伦手搭凉棚看着凯旋门,嘴里哇哇怪叫道。
“虚空裂隙原来长得是这个德行,不是说不大的吗?”嘉文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送人头的……”我感觉它活不过一集。
从它的身后看去,石门的紫色光芒中蜂拥簇动着的无数巨大身影以及吼叫。
随即,一直出现在我噩梦中的大眼怪也慢腾腾的拱了出来,三条粗壮的软体动物节肢局促的并在一起,身体部分只有一个硕大的紫色眼睛,眼睛上还有三只相同形状的紫色复眼,闪着来自灵魂的邪恶直勾勾看着离他们只有十来米远的瓦里和慎。
大眼睛拱出石门后三条软肢舒展了开来,身形一下蹿至十米来高,就像一个从章鱼罐子里爬出来的巨型章鱼。虚空裂隙的石门抖了抖,勉强又吐出一个怪物后开始剧烈缩小,巨大的石柱纷纷垮塌,最后只剩下一个半米多高的紫色裂缝在一堆石柱中一明一暗的翕合着,就像一个是尽全力的奔跑者跑过终点后的剧烈喘息。
等我们看清最后从裂隙中走出的怪物时,我们不由都失声叫了起来:“遁地兽?”
“不对,不是遁地兽,而是虚空能量构筑的遁地兽造型,看来造型越是恶心越合他们的胃口。”我立刻纠正道:“包括刚才被干掉的大家伙,应该都是他们曾接触过的怪物造型。”
“竟然有血有肉,还会哭……”盖伦咂咂嘴,不可思议的叹息道。
“可能是为了适应世界规则吧。可世界规则到底是什么呢?”嘉文抓抓头不说话了,转而看向三位老师的方向。
此时大螳螂已经动了,身体微微一低,后腿像一根强健的牛筋猛地拉扯,略略跃起后猛地扑向瓦里。这一击的角度掌握的非常好,两只长长的廉爪封住了瓦里可能撤退的角度。如果想避开,只能向后纵跃,而此时大螳螂的口中已经蕴起一片紫色能量波动,瞄准的正是瓦里后跃的方向。
虽然我知道瓦里肯定有办法破解这一波攻势,但也不禁心中一凛。因为虚空怪物的跳跃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几乎将身影拉成一道虚线,要不是我神识展开,只凭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到大螳螂扑击的动作。
“砰!”的一声,大螳螂像是高速撞在千年古树上的犀牛,又向被一脚踢飞的疯狗。大螳螂遽然间被一股大力弹飞,直直撞在身后的山壁上。瓦里一只长腿高抬,保持上踢的姿势,长剑抱在双臂中晃晃悠悠的看着从山壁上慢慢滑下的大螳螂。
血杀神瓦里,竟然一脚踢飞了虚空怪兽!
此时慎已经和大眼睛及遁地兽展开了战斗,大眼睛长长的软肢像长鞭一样挥舞在慎的身边,遁地兽则在大眼怪的掩护下飞快没入火山岩中。火山岩不比雷霆之森外荒原上的松软土地,因此虚空遁地兽的动作比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一只慢了一线。
慎在大眼睛编织出的鞭影中抽出长刀奋力格挡,眼睛却在看着遁地兽的动作,就在遁地兽即将没入地下的时候慎的身体化作虚影,被漫天飞舞的鞭网撕的粉碎。下一刻,慎的长刀已经深深插进遁地兽的后背,引发一阵地动山摇的哀嚎。
随后,遁地兽吃痛,竟然加快掘地的动作,飞快没进地下。而此时大眼睛的软鞭也已经横扫过来,逼得慎抽刀后退。
“怎么样,还是我厉害一点吧!”瓦里抱着长剑在鞭影里闲庭信步的走着,偶尔身形转换,轻松避开抽打而来的软肢。
“这没什么,我也可以。”慎说着就把长刀收回刀鞘,和瓦里一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夹住长刀在大眼怪的鞭影里不断穿行走位。
“看我单脚跳!”瓦里收起一只脚,在越来越密的鞭影中来回纵跃,不过身形相比之前已经没有那么轻松潇洒,右手有几次差点条件反射的要去抽剑向触须砍去。
“看我丧尸跳!”慎两腿并拢,膝盖伸的笔直,纯粹依靠脚腕的力量纵横跳跃。这种身形顿时处境变得比瓦里还要凶险,坚韧有力的软鞭几乎是贴着天灵盖扫去,慎飞快笔直仰面朝天躺下,触手立刻从上往下狠狠抽下,慎打着滚躲开,粗大的触手顿时将坚硬的火山岩打出一片蛛网状的裂纹。
“天呐!可以玩的这么嗨的吗?”盖老大虚弱的扶住暴风大剑,瓦里和慎的战斗场面大力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看!丧尸复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嘉文激动地指着直挺挺从地上呈90度角挺立而起的慎喊道。
“那是偷偷手肘用力的。”我大声告诉嘉文。因为我觉得如果不用喊的根本无法发泄我心中的澎湃。
这两个人……还是人吗?这是平时在学校里看到的专横跋扈中充斥着满满色见内荏的瓦里吗?这是平时沉默寡言只知道默默跟在拉莫斯校长身后的慎吗?
“不,绝不是!这是两个外表强悍但内心猥琐到极点的大叔!”我在内心激动地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