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堡垒已经变天了,最光还是原来的阳光,空气还是原来的空气,只是多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不是馨芬的苹果香也不是馥郁的葡萄香,更不是昂贵犹如黄金的迦檀香料味…那是血腥和杀戮的味道!盘旋在皇城上空地飞鸟在惊惶中飞向了远方,城内的猎狗在唁唁狂吼中,又不停发出了夹着尾巴的呜咽,凄凉而绝望。
虽然整场激战都只发生在皇城中,但不朽堡垒的居民们早已经浸浴在了一片腥风血雨的恐慌之中了,这座以富饶和强盛闻名的瓦罗兰东部大帝国首都即将成为一个地狱。
如同阴沟中蜂拥觅食的野鼠群,又象是雨水到来前大肆迁徒的蚂蚁大军,四支人数并不庞大但绝对精锐的军队已经在皇城主干道上杀开了尸山血海。这四支军队以骑兵开道,步兵尾随其后,遇人杀人,遇兽宰兽,在此起彼伏的粗犷歌声驱使下,这四支军队的战士已径变成了不折不扣地野兽,他们的推进速度是如此之快。所过之处,宫殿在崩塌,人们在尖叫,鲜血汇成小溪,锋利的刀枪让一场暴雨洒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是血雨。
熟悉皇宫地形的德莱厄斯安排之中,是要等到四支部队一一就绪,在不朽堡垒皇城内来一个大迂回,将达克威尔内城铁壁合围,然后再发起总攻。
之所以这么安排战术布置,关健是因为德莱厄斯和斯维因都知道除了广场上的禁卫军,留在行宫的守卫力量没有多少,猛虎军团打算象圈羊一样,把所有的抵抗力量从四面八方压榨到中心点来,然后以最精锐的攻击力最而歼之,一劳永逸。
失去大将的禁卫军已经是一盘散沙,想支援城内根本是不可能的,从猛虎大军突破广场上的禁卫军伊始,这座皇宫的每一根骨节都已经发出了寸寸碎裂的呻吟。
猛虎军团已经包围住了以一条中轴线排列的最后一座建筑群,只要在城防营赶来之前尽快解决了王城最后一支抵抗力量,就等于扑灭了这座达克威尔最后一缕希望,让他们彻底咽气。
德莱厄斯仰视着面前这个高达十米的城墙,虽然是内城,但这种高度也绝对是很可以了。只要攻破这座城门,帝国核心将会像一个失去坚硬外壳包裹的核桃仁,任由猛虎军团揉捏。
内城城墙上的战士惊恐地露出了自己的脸部,打量着王城前沿这支小规模集结地精锐军队,不久前天空中可怕的魔法早已经让这些战士手脚发麻了,更何况这些外型狰狞的猛虎还一个劲虎视眈眈。
“检查武器装备!我们先来破开城门!”德莱厄斯手一挥,立刻就有步兵开始动手组装起一架简易的攻城车。
这是猛虎军团工匠劳心费力数十个日夜才想到的办法,将攻城装备尽量分解,分解成数十个零件后由相同数量的士兵携带。既不影响单兵兵力,也避免了在攻坚战是没有攻城装备的尴尬。
就在士兵们在工匠的指导下组装攻城冲车的时候,巨斧手门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对城门的冲动了。
几名巨斧手看了看手中大斧,又看了看厚实的城门遗憾着摇了摇头,随后拔起御道边的一排每个足有三百磅的花坛,砸向了石门,剧烈碰撞中,城门在摇动和颤抖中开始出现了大范围的龟裂。这堵城门是以阻隔小规模兵变为标准制造的阻碍物,这个标准对于猛虎军团来说有点不大合适。
几十个粗豪大汉仿佛看见了有趣的玩具。平时将一百多磅巨斧玩出花样的力量发烧友们对这一排花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厚实城门上四分五裂的花坛让城门在沉闷的撞击声中发出沉闷的呻吟,亵渎皇权的快感让这群光头大汉们越玩越嗨,砸出去的花坛有点偏离方向,有一个还差点抡上城头,吓的守卫士兵一个个连忙缩头惊呼。
城楼上抛下的巨石和零星的羽箭似乎宣告着守卫力量的准备不足,猛虎军团众将士见到这种情况后不约而同的心里一松。或许内城城门被撞开后肯定会有一场恶战要打,但起码在此之前,疲惫了一上午的将士们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心情了。至于那些巨斧手,天知道这些天杀的贼胚哪来这么多用不完的精力,任由他们胡闹好了……
在“乒乒乓乓”的粉碎声中,攻城冲车已经组装好了。猛虎军团的工匠确实心机巧夺天工。就连冲车的主要部件冲锤也是由十六块可以互相契合的巨型木块组装而成。部件之间有榫卯互相嵌入,组装在一起后结合紧密,毫无会因巨力而解构的担忧。
士兵们躲在熟牛皮和铁板搭建的冲车屋檐下推着冲车撞向城门时,不堪重负的城门已经呈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蛛网状裂痕。岌岌可危的模样似乎随时都会因外力一鼓而下。
“轰!”冲车几乎毫无阻碍的撞进上了城门,巨槌撞角一阵猛撞,生生顶开了一大片瘪坑和放射状的裂缝网,本已经残缺不全的城门迅速出现了几个大洞,坏胚子巨斧手把飞廉弩车顶在一个大洞上猛地抠发,只听到城门后一片喀嚓喀嚓和凄厉的惨呼声传来,大片大片的鲜血从石闸底渗了出来。
猛虎军团的弓弩手将手中弓弩对准了城楼上的雉堞不断发射,强弓劲弩打的城墙一阵石粉簌簌而落。守城士兵此刻几乎是将身体贴服到了地上,一丝丝的异动都不敢发出。
一百多身穿牛皮软甲的士兵在远程火力的掩护下射出钩爪,勒住雉堞后拉了拉,确定牢固后一个晃悠就上了城楼,一大群禁卫军这时候还在城楼上烧煮着热油,时间太仓促了,这些热油还没来得及烧热,主力全被抽调去皇宫广场上之后,王城的防守力量已经被大大削弱,近卫们也根本没想过会有一天被人打上门,这种种疏漏今天算是尝到了恶果,最先登城的猛虎士兵锋利大剑顺势“喀嚓”剪开了一个正在添柴吹火的笨蛋,一个苦鬼因为受惊过度倒进了熊熊燃烧着的柴禾堆,烫出一片惨叫。
登上城楼的士兵们几乎没等后面的同袍,冲上前去就是一阵暴殴,先踹翻了一个个冷油锅,又砍飞了一片片人影,劲霸的力道和锋利的大剑让他们犹如冲进了绵羊群里的饿狼,自从广场恶战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自此有了这种过去经常体验的感觉。
当几名巨斧手在得到德莱厄斯默许后慢吞吞爬上城楼之后,已经乱成一团的城楼,开始出现了一面倒的腥风血雨。
这些使用长柄战斧的武士来自于诺克萨斯威力最强的近战兵种,一斧掠过,身前就是一阵空白,一张张张扭曲惨叫着的半截身躯直直飞惯向了城下。
他们的武器太沉重巨大了,禁卫军配备的撸盾在巨斧面前,和纸糊的没什么太大区别,被抢夺过来的盾牌到了他们手里就变成了砸人玩的门板状凶器;他的肌肉也太过分了,弩箭在近距离射上去会嵌进去半寸,禁卫军看着他们拔出弩箭后还舔舔箭头上鲜血的画面就觉得腿肚子打转胆发寒。
杀戮,以一种比天气更严热的方式在皇宫内蔓延着,象征阻隔在皇帝陛下面前最后一道屏障的内宫城门,也即将崩碎,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对崔法力有利的方向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