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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艾薇儿的心思

“看到你的手就让我想起经常在恍惚之间遇到的一个蓝胖子!”

我将水笔投进笔洗里晃了晃,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基兰刚才对我调侃我的一句话。我看了看自己被包扎成小铜锤似的拳头笑了笑:“蓝胖子?那是个什么鬼?老棺材估计是脑子坏了吧!”

不远处响起“啪”的一声轻响,意识海中的稳固空间出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涟漪。那应该是艾薇儿踏破空间送基兰回去引发的空间异状。

经历过这场战斗后,我的神识探查也敏锐了很多,过去察觉不到的空间微漾也能敏锐察觉,世间万物在我神识中比过去清晰明朗了许多。

“这就走了吗?可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嘿!”我喃喃自言自语道。

我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估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又能龙精虎猛了!

我将刚做好的画挪到窗边仔细欣赏,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一瓶威士忌打开瓶盖就这么对着瓶口小口小口咪了起来,嘴上哼唱起了一首艾欧尼亚脍炙人口的乡谣小调。

“送你千里城郭变青山嘞,送到海边饮酒六两三,一两祝你一马闯平川!”我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烈酒。

“二两祝你花下遇良缘,三两祝你今生今世不流离!”烈酒下肚,我哼唱的声音渐大。

“四两祝你漂泊总遇小平安,五两祝你无病无忧心长宽,六两祝你无风无雨长相欢”我喝着酒,唱着母亲从小哼唱着哄我入眠的小调,心思渐渐游散,脑海里不停浮现儿时的画面,甜蜜又怅然。

甜蜜的是从小便生长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虽不是豪门大户,但也衣食无忧,偶尔还能偷偷拿着家里的小配饰哄哄姑娘。

怅然的是没有烦恼的时光总是走的那么快,最无奈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余下三,我在东南与你相隔一关又一关,三重关上三重山,最后只愿我,知道你平安。”一个轻柔的声音接着我的小调继续哼唱下去,嗓音清脆,声音悦耳,唱到高亢处余音绕梁,优美动人。

“下次进男生房间记得敲门!”我装酷不回头,伸手去拿酒瓶,摸了一个空。

回头看见艾薇儿正仰着脖子一通狂饮,喝完还豪迈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喂,那是我喝过的!”我伸出缠满纱布的小铜锤指了指酒瓶。

“没事,我不嫌你脏。”艾薇儿将酒瓶往矮几上重重一顿。

“是我嫌弃你!”我皱眉,用左边的小铜锤夹起酒瓶,右边的小铜锤“咕叽咕叽”在瓶口认真擦了擦。“想不到你也会唱这首《六两三》?”

“这天下就没我不会的。”艾薇儿重重往床上一坐,柔软的床垫将她弹了弹,胸口顿时一阵波涛汹涌。

“呵呵,看把你能的,难道你还会站着撒尿?来一个?”一句荤话就要脱口而出,想想这句话作死指数十颗星,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了。

“赵信,你如果有了女朋友你会怎么对她?”艾薇儿忽然问了我一个天马乱行空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斜着眼睛看向她。

“单身狗的酸腐味,咻咻。”艾薇儿说完努力的吸了吸好看的小鼻子,像极了阿布上厕所前到处闻嗅的样子。

“好吧!”我颓然的低下了头。“让着她呗,处处都让着她。”

艾薇儿又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酒精上头后小脸红扑扑的,好看又诱人。“想不到你这个痞子会这么温柔对待女朋友?”

“那当然!”我抢过酒瓶,咕叽咕叽擦了擦才小小呷了一口说道:“让着她买菜做饭,让着她浆洗衣裳,让着她洗碗拖地。”

“活该你没有女朋友!”艾薇儿白了我一眼,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懂,这叫浪漫!浪漫懂吗?”我仰靠在椅背上靠着天花板,喝酒又抽烟有点晕,两眼放空后天花板有些旋转。我赶紧闭上眼,不再去看。

“不懂,也不想懂!”艾薇儿深吸一口气道。

“你说,如果没有我出手,你和俾斯麦拼上身负重伤也会忍住不出手是不是真的?你说俾斯麦会死,也是真的?”

现在房间里的气氛有一种难得的轻松,还有一些温馨,这是我和艾薇儿有数的几次心平气和的交谈。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煞风景的问题。

“会!”艾薇儿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个字。

“图什么?就为了隐忍下去给杜·克卡奥致命一击?为了金色蔷薇三十年来的威风扫地?难道你还想重振家族雄风不成?”我连珠炮一般问出一大堆问题,最后又重重的说道:“俾斯麦可算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艾薇儿坐在床边,也许是酒喝得猛了有些上头,又像是被我问得无言以对,两手捂着的脸深深埋进腿间久久不言语。

我用手指,哦不,铜锤!轻轻捅了她一下。“喂,说好了一会发酒疯不带打人的。”

“洁西卡,就是咬你手的那个小姑娘,她的父亲是王宫里面的一个小小书记官。只因为抱怨了一声连年打仗,民不聊生。就被同僚告发,被达克威尔关进囚车转了大半个诺克萨斯疆域,回来后派人问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民不聊生了?””

“呃?”我没料到艾薇儿说出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愣了愣后问道:“后来呢?”

“洁西卡的父亲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就被达克威尔剜去双眼后砍下了头颅,妻女流放到街头,说要让整个不朽堡垒的民众看看眼瞎心更瞎的官员下场。”艾薇儿因为脑袋埋着,说话瓮声瓮气的。“后来洁西卡的母亲在贫病交加中死去了,我遇到她的时候六岁小姑娘瘦成了皮包骨头,只有不到二十磅重。你知道吗?诺克萨斯贵族们养的亚龙犬,每只成年后不到八十磅就会判失格,沦为不入流。”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崔培茜,院子里最活泼的孩子,他的父亲是大学讲师,因为著作中对帝国政治颇有微词,就被杜·克卡奥派人闯进他家,逼他跪在冰天雪地里直到跪死。小强尼,院子里年级最小的孩子,父亲只是个书店老板,因为出售禁书就被达克威尔亲兵当众砍下了头颅。而所谓的禁书不过是一本主角和达克威尔同名的骑士小说!艾丝美拉达,她的母亲……”

艾薇儿喝一口酒说一桩人间惨剧,本就没有阳光的屋子随着她的讲述变得鬼气森森。我闭上眼睛,想到从旅馆到金色蔷薇庄园路上看见的那一幕,应该也是因言获罪的案例,惨绝人寰……

“呼啦!”我猛地站了起来,没有完全愈合的右腿创口又有鲜血渗出,染红整块纱布。

“难道你想……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不行,我要带你去德玛西亚看脑科医生,现在就走,立刻!马上!”我心头剧震,胡言乱语的打发着心中可怕的念头。我终于隐约知道艾薇儿想做什么了,随后就被这个隐约猜到的念头惊的手忙脚乱。

此时,艾薇儿已经喝完了整瓶酒,仰躺在我的床上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美丽的紫发铺散在床铺上,配上绝美的容颜和躺着都高耸的双峰,说不出的妖艳,说不出的绝代风华。

“赵信,你走吧,不久之后的诺克萨斯将乱成一团乱麻。回去,回到你的德玛西亚。你走,你走,你走……”艾薇儿一只手臂搭在额上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沉沉睡去。

“厉,厉害!一瓶酒就这么喝光了?”我咂巴咂巴嘴,诺克萨斯不愧是我德邦心腹大患,连个妹子都这么能喝!

我酒劲上涌,甩甩头努力保持清醒,随后狞笑着,一步一步朝艾薇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