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很难吃吗？可我后面为什么吃不惯其他人做的了？

“它不该那么甜。

“我也不该那么喜欢。”

回首过往。

尽是云烟。

老爷子叹气一声，重新望向道路尽头时，眼里有无限的向往。

“我太老了…老得快要死了。

“吃不了糖，走不动路……

“就连她的脸，她的事，都快忘却…

“能一直牢牢记住什么，那是年轻人的专利。

“也只有处于魂魄状态时，我才能像年轻人一样，畅所欲为，再好好回顾那种种往事。”

他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

他慢慢慢慢地低下了头，神色孤单。

“我好想她。”

可再过几年，你不有的是那该死的时间去陪她么？

齐定胜心想。

至少现在——

“可你其他那些家人。”他上前了半步，“他们也很想你。”

比如那个愿意为了叫醒你而进行无数次尝试的，你的亲生骨肉。

老爷子听完愣住了。由内而外弥散出来的情绪，也渐渐变淡。

他低头沉思。

然后，他回头凝视。

……

…

老爷子终于睁眼醒来，眼底一片如梦初醒的朦胧。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儿子悲喜交加，他却感慨万千。

“你梦见了什么…？”男子捡回拐杖，搀扶起他的后背时，问，以动容着的神情。

“母亲。”他一边迟缓生硬地起身，边说。

齐定胜已经扭头离去了一段。

灵魂返回本体，出窍时所留下的记忆，都将自动消除。脑袋终归是长在身子上的。

就算印象真的很深很深，大概率也只会误认为那是一场梦。

他发动“回魂”时，涌入脑海的，远不止有关于器术的信息。

他首先得找个地儿睡，明天还得想方法弄钱。

“小伙，留步。”

苍老稳重的声音，却忽然将他叫住。

齐定胜停下，回头。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老爷子远远注视着他的眼睛，真心实意，“你救了我的命。”

他拄着拐杖站在珍钻马车前，马车足证其身份地位。

足证他的确拥有着，几乎能实现任何愿望的能力。

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齐定胜难免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内心动摇，双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