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他必死无疑。
而失血太多,他两眼都开始发黑。
想活命就必须再逃一段,但他就这么在树桩子后,昏倒过去。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醒来,居然还活着,正躺在一片温香软玉之中。
武凄救了他,一个眼睛像红宝石的,世所罕见的美丽姑娘,两人正处在一片废弃村落里。
“她眼中有光,而且,好像很在意我,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霍不悔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
“‘是叫一见钟情么’,她当时是这么问的。”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上来就对一个二十几年来,满脑子只有复仇的男生表明了心意。
俩人理所当然地坠入了爱河。
这本该是件好事,就算不是一个好故事,至少也有个美好的开头。
可霍不悔对此的评价却是:“从一开始……这一开始也许就是个错误。”
女追男,隔层纱,接下来的故事似乎都那么顺理成章。
相遇,相爱,再决定相守终生。
一切都那么一帆风顺。
直到……
二人世界时,俩人同床共枕,深情对视,武凄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很是好奇。
武凄:你难道没有器术吗?好像从来没见你用过。
她笑起来像春风,像暖阳,亲近,温情。
霍不悔:我以前是士兵嘛…而我的器术……并不适合用来打仗。
他略自卑地回答,器术的强弱,难免会或多或少地影响到自信心。
而这种毫无保留的相互交流,本该令两人关系,更促进一步。
回忆到这,霍不悔眼神都幽怨了,怨恨着的,却是自己。
“如果我的‘命算’真的只能用来算命就好了……”他幽幽地说。
眼里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悲伤、遗憾、还有愤怒。
“这样我兴许会失去那份真相,但我也一定能保住那份…心安理得……”
齐定胜不太理解,看向他的眼睛,想得到答案。
霍不悔随即却反问道:
“如果一个坏人,他装了大半辈子好人,那他还是坏人么?”
他皱紧眉头,无比自责,接着说道:
“如果我的器术……能再废一点…再废一点……就好了。”
然而那无法改变的,已经在过去发生的事实却是——
霍不悔想测下看看武凄还能活多久,自己还能和她相依相伴多久。
于是他久违地掏出了沙漏,使用了命算。
命算能计算生命;
也能检测种族。
而结果是——沙漏里,浓液迅速增涨,慢得快要溢出,武凄竟拥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结果是——那些如在沸腾冒着气泡的浓液,全为深紫色。
这说明武凄的种族为“魔物”。
检测时,人类是沙黄色,妖仙是银白色。
紫色、深紫色,由蛮兽、魔物,独有、专享。
齐定胜瞬间明白了老人所说的“背叛”,大致指的是什么。
霍不悔紧跟着忏悔、憔悴地讲道:
“一个被魔物杀了全家的可怜虫,碰上了伪装成人类的魔物……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重重地皱起眉头,几乎要拧成一片。
“我当晚就把她撵出了家门。”
“那时,无能狂怒的我,也只能这么做……一开始,我迫切地想杀了她,以此来报仇雪恨……
“可整个房间都被我砸烂了,她依然毫发无伤……”
当时,霍不悔无法谅解这种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