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面目全非。
无辜群众也尸碎横飞。
就连那家拉面摊的老板娘——
她和孩子的脸,全被印在了那头兽中败类的手臂上。
只因蛮兽要来杀他。
“你大概率会被蛮魔知晓身份,你肯定要比我艰难得多。”
信中,霍不悔早已猜到这点。
他双手交叉,兜住膝盖,直视起少年的眼睛。
他的声音很轻。
“可无论发生了什么,滥杀无辜的都是蛮魔,错了的……绝不会是你啊。”
“你不可能每次都救得了所有人。”他继而补充,“哪怕你有脊椎加身。”
齐定胜依然自责。
霍不悔却用一段过往,打断了他。
“我也曾想保护所有,因为身怀脊椎。
“可每分每秒都有多少悲剧发生?不计其数。
“你救不过来的。”
“拐卖、囚禁、轮侵、同类相杀……”他摇了摇头,“人与人之间都悲剧无数了,这都还没把蛮魔算上在内。”
“而我无论是化身为海神、火神……还是剑神。
“每次我赶去救场时,永远会不可避免地听到同一种声音。”
他睫毛闪动,无奈地看向齐定胜,无奈地笑。
这段文字比鸿毛还轻,却又比山沉比海重。
“他们哭,他们问:
“‘你为什么来晚了’;‘你为什么没能救下他(她)’。”
你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齐定胜很想问。
他的消极,仿佛也立刻止于这瞬。
“一开始我也非常自责。”霍不悔叹息了声,笑了笑,“但后面——我开始失望。”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变得只会期盼我的到来。
“他们没想过自救。
“也就更不可能去救助他人。”
废墟里,人们彼此安慰着圣子离此不远。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
他们甚至忘却了自己未尝不能自救。
“我一直觉得,人们,若都能朝着正确的方向行动……”
霍不悔沉默良久,舞着手,再度开口。
“那么,即使‘正义’还在路上。
“哪怕,它尚未出发。
“甚至,它根本不会到场…其实都无关紧要。
“因为它已在现场。
“滋生、传播、壮大。”
霍不悔噘了下嘴,耸耸肩。
“真正可怕的,不是它迟到或者缺席,对吗?”
“孩童被拐卖,你视而不见。
“有人被囚禁,你还帮忙看守,生怕她跑了。
“有人被轮侵,你默默路过,甚至…加入。
“那么就是哪天,有人又在公共场所里大开杀戒,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想必也一定会选择站以待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