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亢奋振臂,有人掩嘴担心;有人叫好喝彩,有人心理不适。
冒险家难听点讲不过是一种高危、暴利的行业,公德心?抱歉,考核项目里没有。
“人总会来者不拒地抓住任何博取眼球的机会。”虫眼看在眼里,冷眼点评,“哪怕那尴尬无比,哪怕那一错到底。”
它没有发觉,少年的注意力,现已集中在人群中央。
那是悬空手指的所指之处。
齐定胜也跟着朝那行进。
“等等等等……!”虫眼立马察觉异样,不太安心,连忙叫停,“你不会是要冲进去拉架吧……?”
“我队友在里面。”齐定胜指指一旁悬浮的指头,再指指围观区里边。
他的前方,人头攒动。而透过肩膀与手臂的间隙,他能隐约望见,这场斗殴的两名主角。这其实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辱,醉汉高高在上,挥拳踹脚;老人蜷缩在地,打不还手。
虫眼莫名感到怪异,但又说不出原因。
醉汉又一拳冲撞下去,在老人脸上留下一道淤青。
“为什么要来参加任务呢…?为什么……!”
“这都是你们这些老东西的错啊……”
“…如果上次…协助小瑶的,是一名年轻人的话……她也不会被怪物吃掉了啊……!!”
他已喝醉,痛苦过往,不断重现。
他心里已经把错误全部归咎给老人,于是也错上加错地,把跟前之人视作那头吃人蛮兽。
他一拳接一拳地揍下,作为施暴者,却在痛哭流涕。
老人一昧地防守,缩紧身子、护好脑袋。
“你还手啊……”醉汉的拳势、悲情,都如同疾风骤雨,“你倒是给我还手啊……!”
或许他现在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自己打得过的人,能陪自己打一架。
可老人的坚定态度,贯穿始终。
“我不会对蛮魔以外的人…使用器术。”
哪怕它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手上的铜牌挂坠都被打掉落。
他的声音也已经变得十分虚弱。
但这是他所信的道;
那么他死也要贯彻到底……!
齐定胜本在大步流星地穿越人群,现却停下。
虫眼正在冷嘲热讽,针对醉汉刚才那番发自肺腑的诉苦:“可任务,本来都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啊。”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看着爱人被吃,却无动于衷,自责,可内心又无法接受的失败者,正在泄愤甩锅罢了吧?”
“我欣赏他的决意。”齐定胜目光始终落在老人身上,队友是铜牌这点,往往叫人灰心,他嘴角却微微勾起。
“你要替他出头的话——”虫眼停顿一秒,“你有98的胜率,还有六成的概率把那醉汉打死。他器术虽是二级,但同样只是一个铜牌。”
齐定胜扭头俯视它,“中嘞。”随后微微一笑。
“你确定这样不会遭受处罚……?”虫眼可不想刚离开名为武器库的小黑屋,甜美的空气都还没闻够,又被打入大牢。
“长官会原谅我们的——吧?”齐定胜耸耸肩,无所谓,“尤其在了解事情经过后。”
他绝非现场唯一的热心人士。
而他刚轻轻拨开面前一人的肩膀,准备讨回公道时——
“离我的队友——”
稚嫩且暴躁的女声响起。来自醉汉身后。
她收脚,脚底朝天,抬得老高。
“远点啊——!!”
她一记毫无保留的撩阴脚,直接踢在醉汉的裆(da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