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张瑄诗云:
“姑恶,姑恶,
新妇何曾自认错,
人家有姑无此恶。
姑生女,作人妇,
姑不恶,妇则乐。”
又梁佩兰诗云:
“姑恶,姑恶,
新妇不得姑乐。
姑恶犹可,
小姑诼我。”
观颒道人诗云:
“苦苦苦,
堂上姑,吃妇乳,
小姑终日声如虎。”
查慎行诗云:
“野有慈姑,其叶沃若。
孝妇之口,忍云姑恶。”
刘逢升诗云:
“姑恶,姑恶,
姑有何恶儿妇薄。
妇之恶兮姑忘却,
姑之恶兮妇言作。
东邻乳姑暮复朝,
西家灶爇婆饼焦。
反汝长舌称姑贤,
子为父隐理当然。”
李联琇诗云:
“姑恶姑恶,姑蒙恶名,
匪姑虐妇,自戕厥生。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臣罪当诛,天王圣明。”
这头几个人都说姑并不恶,或者只是小姑不好罢,到了末后两位则大放厥辞,简直不知说的什么了。本来禽言之类是做不好的,要切定题字,上焉者只是借题发挥,否则赋得枯窘题罢了。姑恶题目牵涉到伦常,无论如何做法总不能不说到这上头去,这就给了诗人们一个难题,不但要考文章的优劣,而且也考出他们思想的明暗,性情的厚薄来。在这里,明清的考生似乎都难免考了丁戊:这虽然是句游戏话,但想起来却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二十一年三月十五日。)
不失先生来索稿,别无可贡献,只得以此塞责。正阅陶及申《筠厂文选》,《题五陵氏游记》中云,五陵“好听禽,为禽言多至八十首”,惜在康熙时已经“会稽人多不识”,予生也晚,更无从得见此禽言大全了,想起来实在可惜。
(二十七日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