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起身,她必须要吃东西,为了孩子她也要吃。
门外,破旧的竹篮子里是一个还算干净的食盒,拎进来打开时,有米饭,还有一盘青菜,只是这一次极意外的竟是多了一个鸡腿。
心,突的就柔软了,一定是北辰,这宫里,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的照顾着她。
那米饭也是香香的,再也不是剩了的饭,开心的吃着,就仿佛从前过年时吃着年夜饭时一样的开心。
总要撑过去的,撑到孩子生下来,就一定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她相信自己的命没那么衰,记得小时候母亲就说过,说她命硬,但凡欺负她的人都要得报应的。
想着这些,她的心已经渐渐平复了。
日子还是要过,人生,还要是要继续走下去,她是打不倒的小强。
吃完了饭,已是月上树梢头,走到院子里,站在小溪边上的时候,她望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
额头上那灼伤隐约可见。
终是要面对所有的一切。
缓缓的蹲下身子,那灼伤也越来越清晰的送到眸中。
清亮的月光伴着门前淡弱的灯笼的微光,让她看清了那灼伤处的那一个字。
咬着唇,那是让她屈辱的一个字。
一个“奴”字,就代表她是奴,是这宫里的宫奴,而且还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将“奴”字印在脸上的宫奴。
别人的都是印在背上,就她可怜兮兮的被印在了脸上。
指尖轻轻的触到那伤处,只一下,就让她痛彻了心。
悄悄放下手,她坦然的对着月光下小溪水中的自己灿然一笑,或者,这样是好事,至少就不会再有男人看上她了。
就如同她先前所想,就算龙子虞真的把她送到妓院里,她也不怕被男人欺负了。
有时候,因祸会得福。
想开了,也就好了。
她不怕那印,只是那灼伤要快些的愈合。
明天又要开始刷恭桶了,她讨厌那随时都会溅在自己身上的水渍,可她没办法,她只能坦然面对。
自己为自己解开了心结,那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或者,就刷一辈子恭桶吧。
她宁愿刷恭桶也不想去妓院。
飞香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天一亮就要起来刷恭桶。
天黑了,还要顶着星星刷,直到累得两眼昏花眼睛要闭上了她才能睡,不然,她就没饭吃。
不过,这样的疲累倒也好,那就是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
晚间倒在床上的时候,头一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宫里的女人她也没得罪过谁,所以,也没人在暗里要整治她。
送来的饭菜不好吃,却也能吃,只要不是嗖了的,她都吃,为了孩子也会吃的。
这净房里的恭桶每天都如小山一样的被送过来,可不管有多少,到了她的面前那腥臭的味道都没了。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难过,大概是老天爷也可怜她吧,可怜她真的没有什么野男人。
她连与自己的未婚夫之间都是干干净净的,她怎么可能养着野男人呢。
院子外,总是有宫女和太监悄悄的来悄悄的看再悄悄的走,不过都是好奇她改变了这净房的一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