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小铜棺里果真是没有献王的尸身,倒是有一套金光闪闪的雀翎玉衣,鹧鸪哨和陈玉楼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之色。
鹧鸪哨把玉衣取出见棺内没有多余的东西,用刀在里面刮了一下,这确是一口空棺,如果是尸解腐烂尽了,至少也会留下很薄一层朱红色的泥土。
“献王不是葬在此地,看来还要前行。”鹧鸪哨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陈玉楼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说,“你是丫头的义兄,不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陈金堂定当陪你走一遭。”
金堂是陈玉楼的字,一般情况下,他很少这么自称,我在一旁应声,鹧鸪哨眸色渐暖,豪爽的笑道:“有贤兄妹为伴,天下有何惧也。”
给鹧鸪哨打完气,我们发现一间墓室,这墓室没有太多人工的雕造痕迹,好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修建而成。
空间不大,四周的造型奇特,有不少窟窿,洞中并不是很发达,有些地方极为狭窄。
墙上画着几幅非常简单的壁画,与先前那些精美的大型彩绘截然不同,构图用笔都极为简单,似乎都是献王本人亲自描绘,内容却令人大为震惊。
开始的部分,都是关于献王墓的建造经过,描绘的是献王在遮龙山剿杀邪神,降伏当地夷人,画中邪神身着竹叶般的服饰,躲在一个很深的山洞里,大概就是我们在葫芦口见到的“山神”骨骸。
献王灭掉邪神,缴获了几件神器,其一是个玉胎,如同推测的那样,玉胎象征着一种古代生殖崇拜,据说每月逢月圆之时,当地夷人都要贡奉给山神一名女子。
“陈兄当时分析的全对了,不过这献王心肠实在歹毒。”鹧鸪哨眉峰皱的死紧,不悦的冷哼一声,他很不喜欢献王那样狠辣的人物。
我揉揉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中看东西对视力的伤害很大,“自古能成事的君王都是心肠冷硬之辈,像献王那样的草头天子根本没有善待百姓的念头,自然活该被灭国。”
“阿言说得是,幸好献王早早死了,要是还活着,估计更多的百姓会因此遭殃。”鹧鸪哨的声音冷的冰一样,害的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我翻着白眼,也就红姑娘吃鹧鸪哨的颜,换个普通女人不被那身冷气吓走才怪,得亏搬山祖师爷保佑让这直男找了心爱的姑娘,不然这货到死都是一个光棍,不对,原著里他还是有妹子缘的,还是异国他乡的妹子。
“怎么回事,丫头你的神色突然变得好差,莫不是受了凉?”陈玉楼见我出神,在我头上探了探。
是受凉了,不过此凉非彼凉。
哎呀呀,还是我家的把头哥哥温暖,就像一个会发光的小太阳。
我被他的明亮的黑眸晃了一下,随即把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脖颈蹭了蹭,感觉安心极了==+,“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陈大哥对我很好。”
“丫头忽然感性起来了。”陈玉楼低低一笑,那笑声好听的我身子一酥,要不是有他扶着,或许要丢脸的趴地上了。
“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好。”我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难忍舍,顾不上鹧鸪哨还在边上,便由着心意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小丫头贯会撩人,就是只惹火不负责熄灭。”陈玉楼很享受我的亲近,却似想起什么,开口的声音里带着磨牙的力道。
好在这番话语只有我一人听得见,不然又要引来鹧鸪哨的误会了。
我脸一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这人脑子里还真是装着黄色废料、,我这一腔情丝终究错付了,而且节操堪忧==+
继续往前,壁画的内容有了变化,与之前神仙图有着明显的差别。
这些壁画表现的是献王乘龙升天,山下白云环绕,正中的宫殿里,供奉着一只巨大眼球形的图腾,鹧鸪哨愣愣的看着那个图腾喃喃自语,“这地方好像是藏地。”
“是藏地,我当年有幸去过一回,对那里的建筑风格印象很深刻。”陈玉楼肯定的点点头。
我们又走了几步,发现幅与众不同的壁画,在这画中两个童子全是长跪不起,趴伏在地上,其中一个背后露出的脖颈上有一眼球形的标记。
最瞩目的是中间现代服饰的女子,持着一张纸人,面相肃然,单手掐诀,另外一只遥指虚空,身旁画着面容狰狞可恐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女子身后耸立的高山深涧很明显的是川地的巫峡山与白帝城,令我心悸的是女子是容貌和我一模一样。
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卧槽,当年我施法的过程被人画下来了,献王当真有点门道,或者是雮沉珠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恰好被他给看到。
我定了定神,抬眼时却看到陈玉楼面色阴沉,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我登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马甲捂不住了。
“丫头,回去把你的问题好好交代清楚,呵,好一个怒晴县人氏,怕是这名也是假冒的,我从一开始便对你有怀疑却是没想到来历这般不平凡。”陈玉楼执起我耳畔一缕发丝细细揉着,嗓音不轻不重,可对我来说无异于惊雷炸响。
我欲哭无泪,在心中把献王那老王八蛋鞭打了千八百遍,记日记真不是正经人该干的事情。
“我是有苦衷的。”我高举着双手表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