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问：“沐云玔，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家何处？父母兄妹族人在哪里？

千百个疑问藏在心底。

“夏盟主，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很坦诚：“我动用了起码上百人专门去查过你的来历，但是，一无所获。好像你这个人，是从婚托开始的，之前的一切，谁也不知道……”

一个没有过去的女人！

她仿佛从天而降，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少年，没有青年时代……自从出现，就是这样子的了。

朝廷的锦衣卫都未必比得上他绿盟的黑道力量，而且，他掌控了整个的丐帮，全国上上下下，乞丐那么普遍，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有乞丐的踪迹。

如果说，连丐帮都打听不到的消息，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没有过去。

他忽然抓住她的胳臂，那么急切：“沐云玔，你告诉我！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也过了许久才回答，依旧看着前面即将升起的朝阳，指了指：“我是等太阳消亡了才来的……”

太阳也会消亡？

开什么玩笑？

夏原吉沉声道：“沐云玔，我希望你对我坦诚一点。”

说真话的时候，人们总是不相信的。

沐云玔不愿意解释了。

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古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徒劳无功。夏原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认为，她是在敷衍和嘲弄，根本没有拿出诚意来。

过了好一会儿，夏原吉慢慢地开口了。

“沐云玔，你真的不适宜这份工作了。”

“！”

“我决定，取消和你的合约。”

彼此之间，摊牌了。

一切温柔的遮掩都失去了。

只剩下最后的图穷匕见。

明知不可，却依旧为之。

沐云玔的目光，从太阳公公身上收回来对着太阳公公的时候，是干净，平和，清明的因为太阳公公，从不需要任何人谄媚他绝不会需要人逢迎他才给予好处。

但是，她看着夏原吉的时候，目光是逢迎的，低调的。

不是说了，合约结束的时候，就自动钱货两清么？

这一次，并非自己违约，是他主动提前终止合约。

违约的一方，不说赔偿吧，但是，必要的方便，总应该给予合作伙伴吧？

他眼神锐利：“沐云玔，你同意么？”

她很干脆：“我同意！”

“不能留在顾惜朝身边成为皇后，或许以后可以成为皇太后这样，也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她温柔，缠绵，甚至是娇娇嗲嗲的：“大叔……我的解药呢？”

说了这几个字，才觉得疼痛。

浑身上下，忽然如被一柄利刃刺穿一般的疼痛，好一会儿，她喘不过气来，以为自己死了……就算解药下去，也救不活了。

脸色，惨白得出奇，就连朝阳，也没法带给她更多的红晕。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夏原吉的大手忽然用力，将她的身子抬起来。

“沐云玔，你看着我……”

她看着他，眼睫毛却那么无力地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