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还给我，马上还给我。”

“你留下来，我自然会还给你……”

她忽然怒了，狠狠地，一拳就捶在他的胸口。

“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那是我私人的东西……不是你给我的……你凭什么？”

顾惜朝也心如刀割。

就因为不是自己给的，所以，才想留下来给她……

就因为什么都没给过，所以，才想给很多很多……

可是，事到如今，怎么给得出去呢？

就如她歇斯底里的愤怒：“你是小偷吗？你凭什么偷我的东西？……”

愤怒，伤心，失望，痛苦，她忽然爆发了，这么多年了！

自己跟着她好几年了。

如果从素女开始算起，几乎四年了。

他除了死亡，到底给过自己什么？

那一次，就因为他一时怀疑，就几乎把自己处死。

这一次，他因为妒忌，因为得不到，又再一次毁掉自己的性命——那个发动机，毫不夸张，本来就是她的性命。如果失去了，她便是天地之间的一缕孤魂野鬼，再也回不到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只会寂寞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灰飞烟灭。

发疯似的，拼命地捶打他：“还我……你快还给我……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要过你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拿我的？还来……还来，不还今天我要你的命……我跟你拼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何况人！

她已经发了疯，彻底失去了理智，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全力……很快，顾惜朝的身上便青一块紫一块，甚至他的脸都被她抓出了血痕。

血痕累累的人是他，她却哭得泪眼婆娑，悲痛欲绝。

有一会儿，顾惜朝忽然心软了。

还她吧。

还给她吧。

她要，就还给她。

他连自己脸上的血痕也没擦一下，声音十分艰难：“沐云玔……我……我……”

他支支吾吾，她益发震惊。

天啦，这厮。

是不是把发动机给自己毁灭了？

破坏了？

她怒不可遏：“快点还我……快……”

他忽然用力，狠狠地将她搂住：“不……我绝不会还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还你……沐云玔，你休想……你真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必须等战争结束之后……等我愿意放你走你才能走……现在，绝对不行！”

她已经疯了。

凭什么要他放才能走？

他算什么东西？

就像他现在这样，狠狠地将她搂住，将她禁锢……

她猛烈地推他，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她恼怒起来，狠狠地，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一股疼彻心扉蔓延开去……可是，他还是紧紧地搂住她，根本就不松手。

直到沐云玔筋疲力尽，移开嘴巴。

满口的鲜血，竟然生生地，掉下一大块肉来。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就像一个吃人的女妖精。

这是谁的肉？

疼痛入骨，顾惜朝咬紧牙关，手一松……沐云玔急忙退开。

她还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他。

本是想继续问他要自己的发动机，可是，满嘴的血腥味和人肉的咸涩的味道，让她忽然忍不住想呕吐……

身子佝偻下去。

仿佛所有的元气都用完了。

就这么瘫软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