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你死我活都不是——

一定要同归于尽。

“顾惜朝，也许你今日已经认定我没有杀你的力量了，但是，请你记住，我既然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绝对有杀你的能力！但凡那东西被损毁，你的皇帝也当不了多久！”

如果是别的女人说这话，顾惜朝一定会笑。

他从不是一个甘愿受人威胁的男人。更不会接受女人的威胁。

但是，沐云玔说这话，他笑不起来。

不但笑不出来，反而觉得一种极大的震撼和悲哀。就像心底回荡了无数次的声音：还给她吧，还给她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大不了还给她……

可是，还给她之后呢？

这个人，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从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是的。

那是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就算要寻找，也没有办法了。

顾惜朝不是夏原吉，他对她的了解，比夏原吉更多。

就因为了解，所以，更加充满了一种恐惧之情。

因为恐惧，那微微淡化下去的柔软又变得坚硬起来。

顾惜朝淡淡道：“既然如此，沐云玔姑娘就请先跟小王回去，也委屈不了多久了。只要拿下京城，小王亲自送你离开……”

夏原吉淡淡道：“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等拿下京城之后，在下自然会亲自去接她。”

“如此，岂不是更好。”

顾惜朝笑声愉快：“小王届时恭候。”

又微微弯腰，十分绅士：“沐云玔姑娘，请吧。”

“别急，我还有几句话要跟沐云玔说。”

顾惜朝看一眼夏盟主。

这时候，他就十分痛快了。

豪爽得令人吃惊。

“好，二位要说什么尽管说。小王有事就先走了。沐云玔姑娘，如果你需要人接送，小王会派人来接你……”

沐云玔十分不耐烦：“不用了，我自己会回来。”

“那也好。”

他说走就走，丝毫也没停留。

远远近近，空无人影。

只有沐云玔和夏原吉二人，确信连任何跟踪监视的人都没有。

顾惜朝彻底走远了。

这时候，他浑不在意二人是否私奔是否离去了。

夏原吉看了沐云玔一眼。

“沐云玔，顾惜朝对你发了什么誓言？”

沐云玔微微茫然。

“顾惜朝一直很讨厌我，恨我占了段雪梅的位置……为了表示对我的深切厌恶……他曾经在我面前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碰我一下，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夏原吉吃了一惊。

古人对自己的誓言，十分看重。

哪怕是一代枭雄，发下如此毒誓，也不会是虚妄之词。

难怪，他一直都在惊诧，顾惜朝怎么可能对身边朝夕相处三四年的女人完全无动于衷——就算她沐云玔比狐狸还要狡猾，但是，孤男寡女，又是名义上的正式夫妻，要保住处女之身，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