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只可恶到了极点的猎狗。一嗅到风吹草动就跑过来了。
而且,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在很不恰当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叨扰别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笑得那么得意。
他不是醉得一塌糊涂么?
怎么醒得这么快?
顾惜朝笑嘻嘻的——仿佛也在反问他这个问题——你夏盟主不也是醉得一塌糊涂的么?怎么醒得这么快?
就像一头猎狗。
嗅觉那么灵敏。
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己的猎物——面对这个家伙,随时随地都有戴绿帽的危险啊——这么巨大的敌人,自己岂有放过的道理?
实在是嗅觉不灵敏也不行啊。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顾惜朝醉眼朦胧,头发蓬乱,居然笑盈盈的,像一个余醉未消之人。
“夏盟主,你这么早就醒了?真是好酒量,哈哈哈哈,好酒量……小王号称千杯不醉,可是,比你起来,简直是差远了……”
他阻在沐云玔身边,就像没有看到还有旁人一般,径直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递过去——是递给夏原吉。
那么热心,那么亲昵。
“夏盟主,哈哈哈……你看,这春寒,风太冷了……喝了酒,最怕风寒,你还是披上这件大氅好了……”
夏原吉淡淡道:“在下并不感觉寒冷……”
这个男人,热情过度了。
解下大氅给女人也就罢了,给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那一刻,沐云玔都要疑心顾惜朝变了——审美眼光变了,性取向也变了——也许,他是看上夏原吉了。
瞧吧。
他对夏原吉那么亲热。
居然那么亲热那么主动的,把大氅往夏原吉的肩上披去。
那还带着他体温的大氅啊。
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岂不是怪怪的?
夏原吉皱着眉头。
也许,他并没有这样的“龙阳之好”——也对这件带着臭男人体温的大氅丝毫不感兴趣。
他躲过去了。
“王爷,你不必过分热情了,我一点也不冷!”
“哈哈哈哈,你看这风,冷嗖嗖的……岂能不冷?夏盟主,你我二人,情同兄弟,何必分彼此?你披上吧……哈哈哈……”
“王爷!好意心领了!”
夏原吉似笑非笑:“在下有个毛病……只对美女感兴趣……如果王爷身上带着脂粉香味也就罢了……但是男人的味道,在下向来闻不惯……”
顾惜朝哈哈大笑。
“你可不知道,这件大氅,还是沐云玔亲手替我缝制的……哈哈哈,她手艺虽然一般,做工也不好,但是,她心疼小王在外征战苦寒,就亲手一针一线做了这么一件大氅……平素,小王都是十分珍惜的……小王最最自豪的,便是有这么一位贤德的妻子……哈哈哈……若不是挚友,小王怎会亲自解下大氅?”
原来如此!
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炫耀呢?
大氅就像有毒。
顾惜朝,原来如此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