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两道门,最里面才是寝宫。
石门深深,隔音效果很好,他的咆哮和怒吼,里面一点也听不见。宫女们识相,都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一声不吭。
他在最里面的门口又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推开门进去。
已是傍晚,屋子里没有亮灯,光线很暗,床上的女人呼吸均匀,睡得很熟。他在旁边的大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得啊的一声呵欠。
“沐云玔……”
她睁开眼睛,一觉醒来,精神百倍,仿佛一点也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云玔,你无大碍……”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大碍?他在说什么?
沐云玔举手投足,一点事情也没有,好得很呢。
他死死盯着她的面孔,珠圆玉润,透出一种健康的红色。他不由得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手将她的腰搂住。这时候,才发现,她的腰,啊啊啊,可真够有料的——昔日他最喜欢的是小腰的女人,最喜欢那种丰胸细腰,尤其是细得双手一握,虎口交叉就能握住腰肢的女人——
但是,身边的这个女人,自己只怕四只手都握不住她的腰。
他却笑了。
因为摸到这一身的柔软,那么舒服,温暖。
沐云玔却骇然。
这厮鸟,这是要干什么?
“顾惜朝,你怎么来了……”
“沐云玔,是不是你长得太健壮了,抵抗力就特别强?”
她满不在乎,当然,自己又不是病西施,被风一吹就倒了。
强壮的女人,等闲危险不在话下。
可是,顾惜朝干嘛这么问?
他再一次的如释重负。
御医说得没错,她安然无恙。
“沐云玔,你是猪!”
“你侮辱我?”
他呵呵笑起来:“猪才会这么健壮,怎么都不怕。”
“!”
她懒洋洋的,也不生气,揉揉惺忪的睡眼,驱赶他:“别闹我,我还困着,要继续睡觉……”
“沐云玔,你可知道,御书房里有关朕的子嗣问题的奏折,起码堆了三尺高了?”
她一怔。
怎么说起这个问题?
“那些大臣们自认为一个个忠心耿耿,忧国忧民,天天比朕还着急地担心着朕的子嗣问题和后继有人问题,劝谕的,进谏的,上书的,讥讽的,嘲笑的……朕在他们眼底,简直成了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假男人了……”他自嘲一笑,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朕忍耐这种情况,已经很久很久了……甚至大大地不耐烦了……”
“……”
“他们简直是在羞辱朕的人格……”
“!”
然后呢?
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
沐云玔也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