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楞了不过片刻,很快又冷哼:“他是花花的爹又如何?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他始乱终弃,不管不问,让她们母子受尽屈辱,那女人要是知道这事儿,以她那烈火性子,铁定不会嫁给他!”
“主子?”雪无邪哑然,“您这逻辑有点不对吧?正常来讲,男人愿意回头负责,女人应该求之不得,这才是正道啊!”
“你的正道,在那个小女人眼里,就是歪门邪道!”雪寂言语气笃定,“你敢不敢跟朕赌一回?朕敢打包票,那女人如果知道这事,一准儿会乖乖跑下山!”
雪无邪大力摇头:“不信不信!主子,这太扯了,她现在处境这么艰难,有人伸手还要打开,除非她脑子有病!”
“她脑子就是有病!”雪寂言笑得舒心,“她要是没病,朕还不会喜欢她呢!”
雪无邪暗自腹诽,那是因为主子您也有病……
“她到底哪点好啊!”他缩着脖子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是很聪明可爱不假,也很好相处,让人心情愉悦也不错,可她又丑又瘸,脸上还那么斑,明显只能拿来当朋友啊!”
“你懂什么?”雪寂言投来的目光似箭,嗖嗖的射在他脸上,“有谁又丑又瘸,还能像她那样好看?脸上长斑怎么了?不长斑怎么好看?就要长斑才能显得她真正好看啊?那些不长斑的女人都丑死了!”
“啊……”雪无邪听得直翻白眼,差点口吐白沫晕过去。
正崩溃间,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身后的官道上,正有一批人马浩浩荡荡而来,看那服饰打扮,竟不止一路人,走在最前头的一批人马着土黄色衣袍,胸前印着张牙舞爪的黑色老虎,一看就知是黑虎堂的人,而黑虎堂后面,则是着黑甲紫衣的宫中近卫,最后一批,却是黑乎乎的一堆,看不出什么来头。
他看不出来,雪寂言却早已看清那群黑衣人的领头人,正是那位曾被人剁成饺子馅的花无忧。
这三批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旌旗招展,黄烟滚滚,声势浩大,雪寂言急怒之下爆了粗口:“靠!全是来跟朕抢媳妇的!抢你妹啊!”
雪无邪被他的靠字吓得精神又要错乱,天哪,天哪,他惜字如金修养颇高的主子啊,可是一个骂人从来都不吐脏字的翩翩君子,现在怎么可以说脏话?什么靠啊,你妹啊,可都是安若素那个女人独创的粗鲁话啊!
果然是近墨者黑,跟着这抽风犯二女人,就是不学好啊!主子虽然灵魂是成人,可身子到底还是小孩,难免不受到这种可怕的影响……
雪无邪为自家主子的教育问题深深的担忧,他家主子却为媳妇儿可能被人抢而焦躁不安,绞尽脑汁想法清人。
正思虑间,黑虎堂的南冲骜先到了山下,立马叫嚣起来:“姓余的王八蛋,你抓紧把老子的媳妇儿放了,否则,老子踏平你这云梦山!”
“哎,怎么说话的?”他的话音未落,身后有慵懒的声调插了进来,却是花无忧,他穿着一件闪闪亮的黑丝锦袍,华贵无匹,襟前袖口都绣着精致好看的金色花纹,胸前一朵金牡丹更是亮瞎人眼,黑底金线又配了桃色的花瓣,十分跳脱显眼。
他笼着袖口,跷着腿儿,好像不是坐在马上,而是坐在自家的花厅里,满身的优雅贵气,此时正拿好看的眼睛斜斜的觑着南冲骜,眉间眼梢俱是不屑,他轻哧道:“小芝麻什么时候成你的媳妇儿了?你瞧你那样,一看就是粗野村夫,小芝麻可瞧不上你!她明明跟本大人订了终身!”
南冲骜乍看到他,已觉稀奇古怪,听他居然出言不逊,当下张口便骂:“哪里来的小娘炮,不好好卖屁股,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这话一出,黑虎堂的人一齐大笑,花无忧也笑:“本大人这屁股怕是没有你的值钱,赤炼,你先割帮本大人割下半斤屁股来,本大人去菜市场上沽个价!”
赤炼这边利落出手,那边南木崖也飞身而出,两方人马很快杀在一处,那边一道尖细声音响起:“都给本宫住手!”
本宫?
安如锦竟然亲自来了吗?
雪寂言暗觉好笑,扭头望去,那群黑甲近卫军后,居然还跟着一顶软轿,软轿掀起,娇艳欲滴的皇后娘娘在小太监的搀扶下,仰着下巴,挺着胸,描画得美艳惑人的凤目微闪,满脸高傲,绝对是雍容华贵,气场强大。
只可惜,她的气场再大,这儿却不是皇宫,在这荒郊野外,遇到的人一个不要命的地痞流氓,一个是身份不明的傲娇妖孽,这两个人,谁也不吃她那一套。
所以,两方人马该打架还打架,只当她的话是这山风,刮过就算了。
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皇后安如锦又气又恼,不得不拔高声调,再度吼了一嗓子:“本宫让你们住手,你们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