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看来,今晚真是酒喝多了。
虽然安若素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但于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小动作,又起这样旖旎的心思,着实有些不地道,对面前女子也不够尊重。
他不舍的松开那柔滑如缎的发,端了一杯茶,啜了一口,茶的清苦芬芳在舌尖扩散开来,那种欲望稍稍褪了些,但转瞬间却又似又浓烈了些,他轻吁一口气,悄然起身,离开了大殿。
他是不敢再留在安若素身边,今晚好像真的喝大了,春天还未来,他却春心荡漾,堂堂帝君,若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不合礼宜之举,那真正是贻笑大方。
他转去殿外透透气,冬夜逼人的寒气让他头清目明,他在廊下站了一阵,忽听身后脚步声响,转头一看,却是雪无漠匆匆赶过来。
“看你这表情……”他顿了顿,道:“阴十三跟丢了?”
“属下无能!请主子处罚!”雪无漠满面羞愧,“这些日子紧咬其后,就差最后一击,可谁想他突然就没了影踪!”
“这位禽兽将军素来诡诈,原也没那么好抓!”雪寂言淡淡回,“大过年的,朕罚你做什么?一路奔波辛苦了,带着你的人去殿里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
“谢圣上!”雪无漠满面感动,哽咽道:“只是如此一来,皇嫂便又只能窝在皇宫里了!”
“出入有朕陪她,怕什么?”雪寂言摆摆手,“不必焦心,你去吧!”
雪无漠点头转身,往殿内走,没走几步,忽然低声叫:“皇嫂,您也在啊!”
雪寂言倏地转身,果然见安若素正站在檐下,便笑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安若素看着他,半晌,道:“原来,你是因为阴十三,才一直跟着我的!也是因为怕我被他捉去,才一直把我留在皇宫,又派人守住安府!”
雪寂言微侧着头,未置可否,只追问:“你不是正看戏吗?怎么也出来了?”
安若素笑笑,没回答,其实她是出来找他算帐的,刚刚他那些小动作,她早就瞧在眼里,只是人太多,不好当场发作,这才追出来要警告他,却不想无意中听到了雪无漠的话。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她轻叹,“我还一直误会你……”
“你没误会什么!”雪寂言摇头,“便算没有阴十三,我也一样会留你在宫中,我答应过卷卷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你还真会钻牛角尖!”安若素哑然失笑,忽又惆怅低叹,“也不知卷卷现在跟着北海神僧到什么地方了,他一向爱干净,嘴巴又挑,那小老头一定照顾不好他!”
“北海那小老头照顾不好他,你能照顾好吗?”雪寂言促狭的笑,“我可记得,他跟着你,经常挨揍呢!不是揪耳朵就是打屁股,嗯,还逼他吃你自制的什么黑暗料理,红薯蘸辣椒,还有韭菜肉馅的月饼,如今想起来,可真是令人难忘!”
安若素想起卷卷,情绪原本有些低落的,被他这么一说,想起哄骗两娃尝她自制菜系时的情景,不由吃吃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争辩:“你别听那臭小子胡咧咧,他就一天到晚的打击我,其实我厨艺没那么差的,韭菜肉馅的月饼也别有风味……”
雪寂言捂紧嘴巴,抬眼望天,作不敢苟同状。
安若素“嘁”了一声,戏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本大厨的独门绝技,也不是随便露的,就算你想吃,我还不想做呢!”
“我这辈子都不想吃了!”雪寂言捂嘴闷笑,那韭菜肉馅的月饼,滋味实在太酸爽!
安若素白了他一眼,轻哼:“说得像你吃过似的!你要真吃过,说不定会一直缠着我给你做呢!想像一下,既有肉的香,又有韭菜的鲜,还有月饼的酥甜,这三种滋味同时刺激着你的味蕾……”
“呕……”雪寂言扒着嗓子作鬼脸,竟是一幅活泼滑稽状,安若素看得目瞪口呆,又觉得好笑,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卷卷整天说我二,我看你也不比我强多少!那些大臣要是看到你这模样,只怕下巴也要笑掉了!”
“他们可没有机会看到!”雪寂言忍不住又要伸手扯她的衣角,“只有你才能看到!”
“是吗?”安若素耸肩,“但我知道你那么多不为人知之事,你哪天不高兴了,不会杀我灭口吧?”
“不会!”雪寂言摇头,“因为我同样也知道你许多不为人知之事!”
“我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卷卷都跟你说什么了?”安若素忍不住一阵心虚,在卷卷这个小屁孩面前,她可是从不设防,言行无状的,难不成都被他胡咧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