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皇上就是皇上,证据又在哪里?”许明诚丝毫不让。
两人争执不下,一旁的安若素看得心焦意躁,扯着卷卷一连串发问。
“这许大人能成事吗?”她担心得要命,“老这么吵来吵去的,我那渣爹可叫人去了!还有,刚刚安如锦一直在叫皇叔救驾,皇叔又是什么鬼?你就一个白无常,能应付得了吗?”
雪寂言伸手轻拍她的头,淡淡道:“少安毋躁,往后看不就知道了?”
“喂,小破孩,卖什么关子?”安若素瞪眼,“我看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那你睡觉吧!”雪寂言看着她笑,“你装完神之后,不都要睡一觉的吗?快睡吧,乖,要不要我拍你睡?”
他笑得邪气又天真,两种不同的表情,出现在一张稚嫩的脸上,让安若素看直了眼。
卷卷不肯说,她也没招,嘴里咕哝说:“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反正今儿我家五条小命要丢在这儿,就要这满院子的人来陪葬!敢惹本大夫,哼,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够霸气啊!”雪寂言在她耳边咕咕叫,“你又做什么掉节操的事了?”
“我节操都被狗吃了!”安若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得少心无肺,“反正我要是死了,谁都别想好好活着就对了!胳膊不疼腿疼,腿不疼肚子疼,肚子不疼蛋疼……”
“噗!”雪寂言差点没被她这话呛死,这个女人,真是够狠的!
不过,她这幅狠巴巴的样子,狠萌狠萌的,他喜欢!
“姑娘,干得漂亮,给你点赞!”他伸出柔嫩的大拇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
“叫错了一个字吧?”安若素的手不客气的揪住他耳朵,“是娘亲,不是姑娘!”
雪寂言眨眨眼,伸手搂住她脖子,只当没听见,花花那边认真的纠正:“卷哥哥,姑娘和娘亲是不能乱叫的,娘亲是娘亲,姑娘是姑娘……”
她啪啦啦的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给雪寂言科普了一遍,雪寂言听得直皱眉,安若素捂着嘴笑得直打跌。
周围一片兵荒马乱剑驽拔张,一大人两萌娃坐在尸体堆里,却跟没事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探头探脑的看身边众人表演,脸上的表情丰富异常,瞧起来竟是莫名喜感。
旁人自然没功夫瞧他们,余欢却是看呆了。
从安如锦和皇帝一入府,他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等到皇帝以妖孽为名要处死安若素,他急得快要跳起来,已打定主意,不顾一切要救出她,可她居然面不改色,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惊翻四座。
他对秘密本身毫无兴趣,却对她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事实上,从她从大街上奔突而出,抢走他的座骑那天起,他的视线便再也离不开她。
那天,她像一只灵活敏捷的野鹿一般横冲直撞,一直撞到他心里。
他知道,安若素再也不是安若素了。
但她也不是妖,不是神,她一定是山间的一只精灵,附在原来的安家大小姐身上,那个木讷少言的大小姐才会如此精灵古怪,娇俏调皮,活色生香,令人过目难忘。
花厅的地板上,安若素以地作席,以尸为墙,搂着两个娃娃,半眯着眉眼假寐,耳朵却支着,不曾将任何信息遗漏。
这时,就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她一惊,扭头向别院门口望去。
两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齐聚在门口的花树旁。
一支着银甲红披风,由李云虎带队,想来就是安府的秘密力量,另一支着黑甲白披风,领头的男人,身着暗红色提花锦袍,眉眼阴柔俊俏,嘴角带一抹诡秘笑意。
“原来……是这位皇叔!”卷卷咕咕笑起来。
“很意外?”安若素小声咕哝。
“不,在意料之中!”卷卷轻蔑回,“早就瞧出他不是好货!”
“还真不是好货!”安若素盯着那位皇叔打量了一会儿,附和道。
其实这皇叔生得十分俊美,浓眉大眼,鼻梁挺拔,身形高大,看起来也不太老,三十多岁的样子,站在那里,也颇有几分玉风临风的味道。
只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颜色与常人不一样,常人大多黑色,至多褐色,他的双眸却似鹰眼一般的浅黄色,鼻子也略带鹰钩,只是这两点,便折损了颜值,让这张脸无端的的添了几分阴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