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架哪儿不能打?”安若素耸肩,“回你们老巢去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更好?有坚强的后盾,打起来更放心,不是吗?”
“我们现在就很放心!”夜百行摇头,“我们可是有筹码的人,保证可以全身而退!你们嘛,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嘁!”安若素轻哧,“什么筹码?是不是那个废物公主啊?”
“娘娘果然聪明!”夜百行干笑了几声,“在你眼里是废物,可在咱们皇上眼里,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妹妹!”
“没人告诉你,现在皇上的宝贝疙瘩是我吗?”安若素撇嘴,“我这个筹码,可比你们的重多了!”
“娘娘说的是!”夜百行皮笑肉不笑,“娘娘绞尽脑汁脱离那么多监视者的视线,不顾身体虚弱,爬山涉水,只为自送已身,给风帅作筹码,这番苦心痴情,真是令人唏嘘感动!风帅,这般重情重义的女人,你可千万要珍惜!”
“像娘娘这样的女人,光珍惜可不行!得时刻放在掌心,守着护着,一不留神,就会被别人占了便宜呢!”一声低柔的轻叹突然响起,安若素循声望去,就见一人从僵尸丛中缓缓走出来。
那人身形高挑,身上裹了件肥大的黑袍,头脸身体都遮在黑袍之后,只余两双黑洞洞的眼,仔细一看,这黑眸之中,竟隐隐泛着红光。
此时这双妖异之眸正一瞬不瞬的盯住她,这目光粘稠,恶心,充满着浓烈的恨意。
“你是谁?”安若素盯着她看。
“你的亲人!”黑袍女咯咯娇笑,忽又转向余欢,曼声道:“风帅,你可千万不能撇下若素离开,你可不知道,她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她中了桃花雾,被咱们皇上热情蹂躏了一整晚,将近一个月不能下床,还被皇上软禁!”
“但为了不让你担心,她是打落牙齿和血咽,硬是装成平安无事的模样,后来见瞒不住了,便又想与你断情,只为了不连累你,啧啧,她心里是有多苦啊!风帅,只要你还是个男人,你就不能这样撇下自己的女人,独自偷生!”
余欢倏地一震,扭头看向安若素。
来雪啼前,他心里已有此种猜想,只是安若素不肯说,他也不愿戳透,以免伤害到她,此时听到有人亲口证实他心中所猜所想,不由心智大乱,颤声问:“素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安若素咬牙摇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不会让她把话说完的!风帅,她这么说的目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你是一军统帅,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你没有资格做情圣!”
余欢看着她,向来温润柔和的双眸,渐渐有血色翻涌。
安若素一阵绝望。
任她口齿再伶俐又如何?她终是没法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真的说成假的。
余欢若不是心生疑窦,也不会冒奇险来雪啼找她,他本已是满腹怀疑,这黑袍女又如此言之凿凿,连一些细节都说得如此清晰,他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看来,这一仗,是打定了!
余欢一旦被夜百行死死咬住,就算她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相要挟,只怕也是螳臂挡车,做了周密安排的雪寂言,不会不把她谋算在内的。
这样一来,余欢后路堪忧。
他抛下复仇大计,不管不顾,为她而来,本身已犯了身为统帅的大忌,这一走,已是军心不稳,人心浮动,若再因她而战,因她而伤,又或者,因她而死,他苦心经营七年所换来的局面,必将土崩瓦解,届时,无数颗人头落地,又是一场大罪孽!
她绝不能坐视不理,任由这种可怕的事发生!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给他谋一条后路?
安若素站在那里,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脑海间已是风云翻滚,一个又一个念头冒出来,又被她无力的否决掉。
前有狼,后有虎,他这一行,本就是拿了身家性命来赌!
在她冥思苦想之际,僵尸兵已经开始大举进攻,沉重拖沓的脚步声扬起黄烟滚滚。
余欢一声清啸,数十条人影似飞鸟一般,轻盈的落在相思峰顶。
是他身边的忠勇之将,昔日风云军的云系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