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撤?”雪无邪苦苦脸,“主子,这一撤,您这颜面可就……”
雪寂言拿眼睛瞪他。
雪无邪没奈何又将那个“丢”字咽回肚子里。
“皇嫂是您命里的劫啊!”他感叹一声,带领雪影卫迅速撤离。
雪寂言负手立在船头,深深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与他对视,一双清澈明眸冰冷沉静,无一丝波澜起伏。
“安若素,你不觉得我这双眼睛,有点熟悉吗?”雪寂言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脱口相问。
安若素的心突然颤了一颤。
这双眼睛是有点熟悉,事实上,雪寂言这个人,也常给她一种难以言说的熟稔亲切感。
就是那点该死的熟稔和亲切,让她莫名陷入这感情泥潭……
她盯住他的眼睛,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雪寂言艰难的咽了口唾液,顿了顿,笑:“我想说,你记得卷卷就好!”
“我当然记得卷卷!”安若素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雪寂言扬唇轻笑,“安若素,你要好好的,别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
安若素呆呆看着他。
船行如风。
雪寂言的脸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
“主子,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她?”楫声风浪中,雪无邪的声音低低响起。
“如果她不能爱上朕现在的样子,朕又何必给她增加负担?”雪寂言淡淡道,“不说,卷卷还是她心中美好的回忆,说了,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雪无邪低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安若素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开,看江面重又变得浩瀚辽阔,夜色重又黑浓如墨,人声远去,风声又起,在耳边呼呼刮过。
“我们安全了!”她松开手指,匕首从指间滑落,落在雪亦霜身上,又引来她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叫。
“疼……呜呜……疼!”她哭得浑身颤抖。
安若素不理她,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想必做过简单的止血包扎,她疼也是自找的。
她再疼,也疼不过余欢。
此时的余欢,已经彻底陷入晕迷,连四肢都变得僵硬,如果不是鼻间还有那么一点气息,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可他还不如一个死人,即便是在晕迷中,他依然能感觉到疼痛,浓眉紧皱。
这种情形,只怕走不出雪啼。
“我们一起去找夜千煞!”安若素做出决定,“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阻止冰蚕毒的扩散,再不济,能有什么法子,给小叔叔缓解疼痛也好!”
她说到缓解疼痛,忽地一拍脑门,低呼:“我怎么竟忘了?”
“你想到什么了?”云影忙问。
“吗啡!”安若素脱口回道,“给小叔叔注射吗啡!”
云影不懂吗啡是什么,呆呆看着她,安若素也无暇作出解释,从随身空间里取出吗啡针剂和针筒,她慌张之际,也顾不上去掩饰自己拿药时的情形,但在云影和雪亦霜看来,她却似是空手取物,跟变魔术一样,双手一张,便有奇怪东西自己出现。
这空手取物的本领,让云影和雪亦霜看得两眼发直,安若素让云影燃起火把,手脚麻利的将吗啡注射进余欢的身体。
一刻钟后,余欢低喘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风帅好了?”云影喜极而泣,其他人听到她的惊叫,也一齐划船围过来,俱欢天喜地叫:“风帅的毒解了?”
“没有!”安若素苦笑摇头,“我只是给他用了药,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而已!”
身为外科医生,治病她是内行,但解毒真的不擅长。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余欢的声音响起来,虽然虚弱,但没有疼痛折磨,他看起来精神了一些,目光落在安若素脸上,他轻叹一声:“素儿,你还好吧?”
“我很好!”安若素扬起唇角,“我又没受伤,也没中毒,自然好好的!”
余欢点头,低低道:“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这样,即便我……”
他说到一半,声音陡然低下去,只听嘴唇蠕动,却听不出一点声音,过不多时,就连嘴也不动了,众人大惊,齐声惊叫,安若素作手势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