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寂言却听得毛骨悚然,似是当头一棒,浑身肌肉紧绷。
自从那次意外事件,安若素已很久没这样开怀大笑了。
可现在,她却无缘无故的笑得这么开心……
联想到她在安府门口时的表现,雪寂言的心一个劲往下沉。
难道她被他……气疯了?
看到他似惊似惧又困惑的模样,安若素笑得愈发开心,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肚子也在隐隐作痛。
雪寂言被她笑傻了,怔怔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花皱眉:“娘亲,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
安若素狂笑一阵,扯过花花问:“你刚刚玩什么了?”
“没玩什么啊!”花花茫然摇头。
“还说,你是不是又偷清盈姑姑的胭脂玩了?”安若素扒开她的手,花花吐吐舌头,撇嘴:“娘亲,花花也想扮靓嘛!”
“瞧你弄得,到处都是!”安若素掏出帕子给她揩手,目光落在花花那只小帕子上,抬头掠了雪寂言一眼,又是一阵狂笑。
雪寂言这会儿有点明白过来,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的脸,正发怔间,雪无邪从回廊间快步赶来,看到他,咧嘴大笑:“主子,你这……唱戏吗?”
安若素再度扭过头去。
花花却很得意:“卷叔叔脸太白,没有亲和力,娘亲喜欢苹果脸!”
“所以你就把卷叔叔的脸画成那样吗?”雪无邪笑得直打跌,“哈哈哈……”
安若素本来已经止住笑,被雪无邪这么一搞,又再度爆笑出声。
“有那么好笑?”雪寂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瞬,他那张比猴子屁股还要红的苹果脸在她眼前迅速放大,安若素不忍直视,捂脸,继续抖肩,抖了好一阵,又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的。
是啊,有什么好笑?
她刚刚明明是肝肠寸断,这会儿笑得跟朵花似的,真的好吗?
一想到余欢,她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她明明该哭才对!
冷下脸,放开手,睁开眼,她很想回归正常状态,然而面前那张脸却陡然又换了花样……
雪寂言双手扯着自己耳朵,鼻子里哼哼有声,舌头伸得老长,配上两腮那两酡鲜红,简直让人喷饭!
安若素唰地捂上脸,继续抖肩。
抽风帝又抽风了,他居然对她做鬼脸。
可那鬼脸真的好好笑……
安若素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被堵住嘴的雪无邪却为自家主子默哀。
自从遇上这位安大夫,他家主子的节操真是掉光光。
为了讨佳人一笑,堂堂铁血帝皇,连鬼脸都扮上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啊!
安若素的笑声在安府回荡,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傻傻望着天空,不知所措。
云影驻足听了一阵,摇头轻叹一声,将那封信贴身放好,整理行囊,准备出发。
“我跟你一起去!”门外有人影一闪,却是安若兮。
云影忍不住又要叹息。
然而再多的叹息,亦改不了既成现实。
安若素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她的处事准则一向是,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她不能改变雪寂言是花花生父的现实,也不能改变自己怀孕的现实,更不能改变自己中毒的现实。
那就接受吧。
雪寂言想留她在宫中,她就乖乖留下来,想让她生孩子,她就乖乖生孩子,想让她做皇后,她就乖乖做皇后。
虽然封后的圣旨还没下,封后大典什么的还没影儿,但当天回宫,安若素已把皇后的架子妥妥的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