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间,只听云影回:“她玩弄的人,甘心情愿被她玩,还无怨无悔!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这看客又在这里发什么牢骚?其实你是因为什么而发的牢骚,你自己心里清楚,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别让这把火烧了你自己!”
“我……”安若兮忽然间泪如雨下,顿足叫:“是!我是喜欢余公子,我承认,我早就喜欢他,我喜欢他很久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破坏他们之间的事对不对?我只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好好的在一起,哪怕我远远的看着,我心里也会很开心,很满足,可现在,我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被大姐欺骗了感情……”
“什么叫欺骗?这里头的曲折,你又知道多少?就敢说好欺骗?”云影的话似连珠炮一般发出来,“要说追根究底,这根就在雪寂言身上!是他强行囚禁若素,以安家人,这里头也包括你,来软硬兼施,要挟若素,雪亦霜又在那里添乱,给他下了桃花雾,以致于……让若素怀孕,也是他,以若素为饵,来钓风帅,你要真想报仇,就去找他好了!不要在这里拿你大姐撒气!”
“我拿她撒气,是因为她就是那雪贼的人!”安若兮红着眼睛梗着脖子争辩,“那雪贼那样对她,她还对他念念不忘,她这样子,叫人怎么能不怒?”
“你知道雪寂言是谁吗?”云影忍不住要将所有事都合盘托出,安若兮却不肯再听,捂着耳朵叫:“我不管,总之,我母亲的死,就是因为她!如果当初她跟余公子离开,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
“如果当初她跟风帅离开,你应该也没有机会活着在这里骂她!”云影轻哼,“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处在她的位置,会做得比她好吗?被一国之主囚禁,还有一大家子人攥在人家的手心里,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全身而退?”
安若兮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叫:“那我又有什么错?我娘死得那样惨,她又做错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云影回,“她原本是可以逃掉的那一个,却死了,她死得爽落义气,她不像你,狭隘自私,眼里就只有男人和情爱!可你自己也知道,你这番主动追随,想方设法接近风帅,他却从来没有多看你一眼!”
这最后一句,堪比钻心利箭,将安若兮戳了个透心凉,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挫败,捂着脸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安若素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不已。
“你惯坏她了!”云影看她,“她这样嘲讽奚落,你也缩着脑袋听,若素,我真不喜欢看到你这幅模样!”
“我也不喜欢!”安若素面色晦暗,“可她母亲的死,真的是被我连累……”
云影仰天长叹。
“你真会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云影恨铁不成钢,“我一直说你聪明,可你这回怎么就糊涂了呢?你为什么不认为,杀人的人,本身最想杀的就是她母亲呢!”
“啊?”安若素呆呆看着她。
“杀了你娘和你祖母,顶多让你仇恨雪寂言,然而就算你仇恨,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云影细细分析,“可是,如果杀了景氏,安城轩必不会坐以待毙,策反一名重兵在握的武将,不是比杀掉一个老人和妇人更划算吗?”
安若素怔了怔,随即了然。
是啊,她早该想到这一节。
“所以,别再说什么连累的话!”云影道,“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是不要付出代价的?你以后啊,得多防着你那妹子!我总觉得,她有点入魔了!”
“防倒是不必的!”安若素摇头,“她要是真想害我,哪会这样口无遮拦?她性子最是爽直,只是一腔幽怨愤恨无处发泄,才会这样,但她心地不坏,你放心,这事,很快就能解决!”
“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尤其现在,你有了身孕,更是要处处提防呢!”
“我会的!”安若素点头,“好了,别再说那些事了,你快趴好,身上的伤口还没清理完呢!”
“其实你太细心了!”云影低头看看自己,说:“像这样小伤口,就算不包扎,自己也会痊愈的!要是在战场上,遇到你这样墨迹的大夫,大家只怕要抓狂了!”
“战场……”安若素咕哝,“我不喜欢战场!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能有什么法子,让小叔叔和雪寂言握手言和就好了!”
“痴人说梦!”云影笑她,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云影长途跋涉,满身伤痕,一直没得到休养,渐渐口齿缠绵,沉沉睡去。
安若素包扎好伤口,帮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出去,冷不防肩上多了一双手,她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却是花无忧。
“你能不能不要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人背后?”安若素轻抚胸口。
“为夫没有啊!”花无忧摇头,“为夫早就来了,只是娘子和云夫人聊得太入神,没注意到而已。”
“解药呢?”安若素向他伸出手。
“这儿!”花无忧把一只蓝瓷瓶放在她掌心中。
“不会假吧?”安若素几乎是习惯性的问出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