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所在的佛堂,就在废弃的后宫的中心。
重重宫阙,如重重铁锁,将花无忧锁在宫的最深处。
这里环境舒适,风景优美,衣食精良,很符合花无忧的要求。
只除了一点,这佛堂,是已故太后礼佛的地方,自从太后驾崩,这里便被封了,不准任何人涉足。
后宫之中,像这样被封的宫宇不少,所以,就算发安若素再会找,也决计想不到,花无忧与她都同住在皇宫之中。
花无忧想住皇宫,是想接近安若素,抽个空,跟她把自己筹划的事谈了。
哪知一入宫门深似海。
看着重重宫阙外重重守卫,花无忧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在原来那鬼地方多对付几日算了!”他怨声载道,“换到这地方,笼子虽然精美了一点,但好像锁也更精美!”
“精美不好吗?”赤炼倒是不排斥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美丽的小宫女可以使唤,还可以在院子里随意逛一逛,打打拳,赏赏花什么的,比原来那鬼地方强多了。
花漠离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换不换地方,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反正他在哪儿,都是找个地方一窝,或静坐出神,或冥思苦想,又或者,抬头望月。
对于他这个作派,花无忧十分的不理解。
“我说,花漠离,你到底是你娘亲生的吗?”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花漠离却很恭敬认真的回答:“我是我娘亲生的!”
赤炼被他那呆呆傻傻的样子逗笑,伸手轻扯花无忧的衣角:“主子,不要欺负老实人!”
“他才不是老实人!”花无忧轻哧,“他就是一只小狐狸,她娘亲是老狐狸!外号花狐狸!”
花漠离点头:“是啊,我娘亲是叫花狐狸,可是,我不是狐狸!”
“是,在你娘亲眼里,你是一只小涣熊!”花无忧轻哼,“可在本大人眼里,你跟你娘亲一样狡猾,都是属狐狸的!你是小花狐狸!”
“大人若觉得小花狐狸好听,就叫属下小花狐狸吧!”花漠离一脸认真的回。
“本大人倒也不是觉得这名字好听,本大人是想,你娘亲是我娘亲的左膀右臂,本大人是希望,你也能做一个人的左膀右臂,为她出生入死,出谋划策!”
花漠离的目光闪了闪,激动叫:“大人是说花皇吗?属下愿为花皇献身,肝胆涂地,也在所不惜!”
“说效忠就好了!”花无忧轻哧,“可千万别说献身,这种话,容易招惹麻烦,那位雪姓小朋友可是个醋罐子!”
“是!全听大人的!”花漠离连连点头,“大人让怎么说,属下就怎么说!”
“嘁!”花无忧掠了他一眼,“一提到花皇,你就那么兴奋,见到本大人,就这么恹恹的,好没劲!”
“大人怎么能跟花皇比呢?”花漠离摇头,“大人是没法跟花皇比的!”
“喂!”花无忧伸脚踹他屁股,“像这种话,背后说一说就行了!非得当着本大人的面说吗?说就说了,还说两遍是什么意思啊?”
花漠离被踹,摸着屁股傻呵呵笑。
一旁的赤炼,早已笑得捂着肚子跳,一边跳,一边叫:“大人,你自己也知道,你跟花皇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就不要怪漠离这么说了!”
花无忧长声哀叹:“本大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唉,不说了,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本大人,现在就是一根没人疼没人爱的野草,爹爹整日里骂着,娘亲又……”
他很难得的忧伤了一回,耷拉着脑袋,看小花园里的狗尾巴草,好半天没出声。
“大人,好像有人来了!”花漠离支着耳朵,“嗯,这脚步声,是雪圣帝!”
“什么雪圣帝?叫他小雪就好了!”花无忧轻哼,“对自己的国主都没这么尊重过!”
花漠离:“……”
雪寂言刚踏进院门,花无忧便主动开口:“怎么样?可验证本大人所画的图了?”
“朕相信你!”雪寂言回。
“相信就干脆放了本大人吧!”花无忧不悦回,“本大人身边一共三个人,怎么需要你用上百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你不嫌浪费啊?有这么多闲人,该扔到战场上杀敌才对!”
“你知道朕围的不是你!”雪寂言看着他,半晌,又说:“朕就要御驾亲征,走之前,有一句话,想跟你讲!”
“交待遗言吗?”花无忧笑嘻嘻回。
“花无忧你是不是欠揍?”一旁的雪无邪忍耐不住,暴躁跳脚。
“本大人一直都是一幅欠揍的样子,你又不是今儿才知道!”花无忧笑得聒不知耻。
“你说是遗言,就算是吧!”雪寂言并不在意,他看着花无忧,认真道:“朕觉得,战争这种事,应该让女人走开!尤其,是像安若素这种,拖儿带女的女人,更要走开,保家卫国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哪怕处境再艰难,也不应该把女人扔上战场,大人觉得呢?”
“本大人没感觉!”花无忧耸肩,“花颂与雪啼不同,并非男尊女卑,而是女尊男卑!本大人自生下来到现在,就一直被女人保护着,女人聪明,缜密,有勇有谋,为什么不可以上战场?不得不说,你们雪啼国真的太看轻女人了!”
雪寂言叹口气:“这么说来,我们是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