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狗向众兄弟们说明,自己也只是去城中读书而已,平时也是可以回家的。若是先生有事第二天没课还可以回家睡的。
而王崇古那一边费了好多口舌才说服张允龄夫妻让张四狗去城中读书。
王崇古最直接的理由就是张四狗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人,从诗文上就已经比同龄人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能接受更好的教育,那么将来一定能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举人。而沈家就有这样最好的教育。
虽然王崇古二姐不太情愿,但是为了孩子的未来,最终也就同意了。
张四狗要进城,当然不是收拾了东西就走这么简单了,还得有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是一种传统,凡是要外出的人一定要吃饱了上路,甚至还要带上吃惯了的食物特产。
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饭菜不合口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张家让厨房多杀鸡鹅,还特别买了几条张四狗爱吃的鱼来。
厨娘没有再让她的女儿来帮忙,因为她也已经知道了之前张四狗兄弟们拜堂的闹剧。好在王崇古也是有随身仆从,近最这几日已经与张家里的人混熟了,完全可以叫上他们帮忙。
王南是王崇古的老仆,他原本是军户,在战场上受了伤以后虽然行动有所不便,但做个端茶倒水的活还是可以的。
王崇古的儿子王谦就是由这位老仆在照顾着。
而另一个仆人就是王崇古之前提到的女佣苏瑕微。
奉仙楼里的青莲姑娘张四狗是没有见过她真正的样子,但张四狗是见过墨萼姑娘的样子,可以说是十分的撩人,但与苏瑕微相比,明显是差了一节去。
苏瑕微的相貌已经不能用有几分姿色来形容了,可以说是美若天仙。她比墨萼少些许红尘之气,但又多了许多优雅之态。这也难怪那位周平会如此惦记苏瑕微了。
虽然苏瑕微在做着厨房里的脏活,但张四狗还是能看得出来她一定是读过书的。而且长年在王崇古身边,更是凭添了许多文气。
苏瑕微在王崇古身边原本就是照顾王崇古的饮食与衣物清洁的,苏瑕微也并不反感在张家也做这一些活,且这几日因为要为王谦单独准备食物,所以她与厨娘混得格外熟,很是聊得来。
包括张四狗在内的张家众兄弟围着厨房边上流口水。
这要是去了城里读书想来也不会有家里这么好的伙食吧了。张四狗嘀咕着,他最担心的事并不是在沈家查不到东西,而是担心沈家的人不给自己好脸色。
张四狗一直想要吃那条鱼,但鱼却一直没有被处理,还在木盘里游着。这把张四狗给着急坏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苏瑕微说自己宁可杀鸡宰鹅也不碰鱼,她只要一碰鱼跟芋头手上便会发痒,要是不小心吃了鱼,身上便会长红疹。
所以杀鱼的工作是让厨娘去做,但厨娘手上的活多,一时间也没有把鱼杀了。
看着苏瑕微处理食财,张四狗却是突然问道:苏姐姐,你在莆州有熟人吗?
我就是莆州人,如何会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呢。熟也说不上,表少爷为什么会问这个?
苏瑕微说话的声音极为温柔一点也没有说慌的样子。
张四狗笑道:哦,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你的鞋子上的青泥,你应该是出去了一趟。
苏瑕微听得张四狗说话,连忙把脚往裙底一藏,羞声说道:表少爷可不能这么打量别人家姑娘的脚,会被人视为好色之徒的。
张四狗笑道:就是好奇,这种泥是专门种花的人才用的泥吧?我最近见过一次。
张四狗指的是周平家院子里的黑泥。
苏瑕微笑道:我那个同乡就是一个花匠,都是穷苦人出身,还好她也有一点花卉的技艺,要不然就得像我这样做这等脏活了。表少爷的眼睛这么尖,那你还发现什么了?
没有了
苏瑕微笑道:你不觉得王南也出去了么?
他?我没发觉。张四狗今天根本就没有见过王南。
他身上的香烛味那种重一定是出去烧香去了。所以一定是出去了。苏瑕微学着张四狗侦探一般的语气说。
张四狗却是笑道:去一趟寺庙道观就会有香火味吗?如果不是长年烧,应该不至于吧。
苏瑕微与张四狗打着趣:那我就不知道了。
张四狗与苏瑕微说着话正此时,张家的一个长工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厨房边找到张四狗,告诉张四狗外面有一个人找自己。
张四狗现在在蒲州城的文人之中也算是出了一些小名,有人找也不新鲜,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一个捕快。
张四狗已经明白那人一定是赵吉通,但却不知道赵吉通的来意。
张四狗最后只得撇开厨房往前院而去见赵吉通。
赵吉通站在张家大门之外笑嘻嘻得看着张四狗出来。
原本张四狗是想把赵吉通请进去坐一回儿的,但晚上的饭点快到了,城门也快关了,所以赵吉通便也拒绝了。
赵吉通站在门外,右手还挂在胸前,他用左手晃了一下手中的画卷说道:刚刚叫了一个画师一起去了一趟王崇义的家里,现在画已经画得了。蒲州城就这么大,想来不出几日必有消息。只是
赵吉通装作有些为难,张四狗觉得赵吉通这是想要赏。他摸了摸怀中藏着的银子,把之前王崇古给自己请林书吏吃饭的碎银子拿了出来。
赵吉通连忙拒绝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狗子兄弟误会了,刚刚在王崇义家时王崇义让我帮忙找一起李东壁,从他那里收了一些孝敬银子。
张四狗脑子一转呵呵笑道:行,这么一点小银子也不够您吃几顿的。沈家家贼那里我已经有一些眉目了。改天我们想个法子试试水,看看不能再跟沈老爷讨点赏银出来。
说是讨赏其实就是讹钱,张四狗一来是想看看那个沈江到底是不是猜测中的家贼,而且他还想看看沈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