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县令一拍惊堂木,没留意的张四狗被吓了一跳。
浦鋐急道:好你个张四狗,药方是你从李大夫手上所得,从为何不与王举人说明!
李时珍对王崇古那种忌医的行为没有好感,对张四狗那样能无条件相信自己颇为欣慰。
李时珍见得张四狗遇到了难题,连忙为张四狗辩解道:非是其不说,而是我之前未言。世人多愚昧,若知乌头大毒,必不敢轻用。此方若无乌头君佐,食之无益,故而不言。是方子被焚以后,张公子遇上我向我问起,我才将乌头之用对他一言。这也只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浦鋐又道:本县非是问乌头之事!而是问王举人公子中毒之事,你诊治之时为何不说?
此时轮到张四狗为李时珍辩护了。
李神医说过。只是我没让他张杨而已。
浦知县问道:这是为何?有案情为何不报!
张四狗答道:王谦所病非是蒲州,早在京城时便已如此了。可见其身上之毒,非是在蒲州所中,乃是在京城之中。家父有意让我入赘王家,草民怕有人乱嚼知根,万一有人说是我张家人为谋夺三舅家产而害其子,张家遂毁矣。正所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故而请名医而治,未敢声张。
王崇古也说道:小儿中毒,我是知之的,只是未遇良医。张允龄乃我姐夫,如同兄弟。我未入举之前,其对我多有周济,吾实不忍其被人闲语矣。亦是担心此事会让王、张两家产生间隙,故而回到蒲州之后也未曾对他人说起。
你们倒是相处和睦得很呀!
浦鋐有一些怨言。只因为担心流言二人都未曾明说,以至于周平报案、王崇义被捕,才有了现在公堂上的误会。
只是李时珍觉得这是由王崇古自己造成的,他太过于忌医了。
也许王崇古之前也遇上过名医,也被开过有乌头的药方,但却未用,以至拖延至此而发生现在之事。
浦鋐此时却是另一翻想法,他突然对王崇古问道:近日令郎病情可有反复?
王崇古面带愁色,他说:刚回来蒲州时还好一此,但这几日又有一些发病了。
浦鋐又转而对李时珍问道:若是调理得当,此病可会反复。
李时珍回答:不会反复。此非发病,乃是中毒。所中毒之毒非砒霜之类即命之物。即使不用我的乌头之方,有年余调理,亦可痊愈。
本县能不能认为,是又有人下毒所至?
只有此种可能!
浦鋐此时想的已经不是王崇义如何,而是想要揪出那个下毒之人。
从京城回到蒲州王谦再一次中毒,只能说明下毒之人一直在王谦身边。
且必是亲近之人才有可能屡次得手而不让人发现。
王崇古从京城带回来的只有三个人,王福、王南、苏瑕微。
这一些之前王崇古与浦鋐聊天之时就提起过,他是知道王崇古简单的家庭组成的。
而王福早在狱中被劫狱之人所杀,所以现在能下毒的只能是王南与苏瑕微二人!
浦鋐想到这里猛得一拍惊堂木,又一次把包括王崇古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