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妃看向苏凝心,眼里闪过一丝怨愤,但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躬身道,“多谢世子妃,承世子妃吉言。”
“不必客气。”苏凝心随意地说道。
其实苏凝心是知道的,李侧妃并没有子女,她以前怀过几次身孕,但都不慎流产了,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在半岁的时候夭折了。
正是因为她知道说什么对李侧妃来说最扎心,所以才这样说,失去孩子是很可怜,但你可怜就能算计王妃的胎儿吗?
明目张胆往王妃身上撞你是觉得大家觉得不会有人这样傻,所以认为你并不是故意的吗?不治你的罪都是王妃大度,几句话还承受不住了?
说完话后苏凝心就扶着王妃进了安郡王府,安郡王的一众妾室庶女就跟在她们身后
,不过王妃对她们素来不亲近,所以她们只是远远的跟着。
一边走王妃一边小声地和苏凝心说这话,“凝儿,李侧妃性子如此,你不必和她生气,不值得。”
苏凝心却是俏皮地翻了个白眼,“我就看不惯她那表里为奸的做派,哪家的侧妃像她这个样子?”
王妃无奈的笑笑,“你看后边这些,哪个不是阳奉阴违,各自有心里的小算盘,若是与她们计较,怕是一辈子都在放在这里面了。”
“那也要让她们知道规矩,您堂堂的王妃,还要在她们面前委屈了自己吗?”
苏凝心却是不认同道,她是明白这个世道的,人善被人欺,越是善良的人就越是会被人无休止的索取和欺辱,就算是善良也该带点儿锋芒的。
“我也是看着她们进府的,从青葱的少女变成如今的模样,各有各的可怜,也各有各的可恶,一样的是同样可悲,我便不愿和她们有什么交集,各过各的日子罢了。”
王妃感慨地说道,然后笑着看向苏凝心,“不过你是不用在意这些的,我们这一辈的恩怨与你没什么干系,你便按照自己高兴的方式来就好,若是她们惹你生气你大可以训斥惩戒,左右不过是些妾室庶女。”
苏凝心乖巧应声,“母妃放心吧,我是向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王妃也笑得欣慰,“我看着你便高兴,有皇上赐婚时候的那道圣旨,你总是会少些后院的纷扰的。”
苏凝心跟着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对于楚纪寒有没有妾室她是不在意的,就像是当初皇上后宫的那些妃嫔,不管有多少她都不在乎,人多一些她反而觉得有热闹看更开心。
她也乐得拿这些人打发无聊的时间,毕竟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少得可怜。
对于皇后那种委屈伤怀、其他妃嫔那些愤懑不甘或是嫉妒恼火,她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心不动则不痛,大抵便是这个样子吧。
和王妃一起进入到王府的后堂,众人纷纷落座,而苏凝心自然是坐在了王妃右手边离她最近的地方。
王妃开始询问离开的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李侧妃在汇报,只是看她的样子有些心不在焉的。
至于其他的妾室庶女间也是暗潮涌动,只不过并没有真的摆在明面上,王妃也就全当做是没有看见。
苏凝心听得百无聊赖,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却也不能先离开,只能坐在这里等着。
其实也不是王妃不许她走,只是她现在走也没有去的地方,王妃给她安排的住处就是楚纪寒的院子,现在她从京城带来的行李刚到府里,还没有安置好。
即使她现在过去了也是看院子乱糟糟的,而且还要吃灰,她虽然喜欢凑热闹但不是这么凑的。
不过苏凝心也不太担心,虽然在进城的时候耽搁了一段时间,但她自信收拾好院子也用不了多久。
现在她的三个丫鬟都去院子里布置了,而且还有业务能力极强的夏木头在,肯定很快就能完工。
没错,夏木头就是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皇后离开的时候自顾不暇,所以就把夏公公托付给了苏凝心。
这一路上夏木头也是非常低调,平时都是最早上马车最晚下马车,几乎也不出门,车队里好多人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现在到了距离京城百里的大名府,倒是可以放松一些了,毕竟大名府离京城比较远,这里的命妇大族不多,能进宫的更少,能见到皇后面的除了王妃几乎没有,也就不用担心有人认出夏公公了。
苏凝心盘算着,如果皇后回来自己就把夏木头送回去,如果她不回来了,那自己就把他留在身边伺候了,这样能力强又心黑手狠的人,自己可是觊觎很久了。
苏凝心自己无聊地想着,就被堂上一道声音有些高的女声吸引了过去,“他们孟家如此行事,实在是不把咱们郡王府放在眼里!”
苏凝心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梳着妇人发饰,身穿淡绿云锦穿花裙的妾室正起身对着王妃回话,她身边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妇人捏着帕子在啜泣。
由于没有听到之前的话,苏凝心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也不露声色,并没有什么疑惑或是好奇的表情。
主位上的王妃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听听。”
那个妇人道,“竹儿在孟家素来尊敬长辈、孝顺公婆,可那个孟集却背着竹儿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竹儿大度并不愿与他扯破脸,只让他把外室送走便不计较,可他不但不送走,还嚣张地要把外室抬进家门。”
“我们竹儿怎么说也是安郡王府的大姑娘,如何能受这般委屈,便一气之下收拾细软回了郡王府。”
听着对方的话,苏凝心倒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她口中的竹儿应该就是安郡王的大女儿楚青竹,妇人则是府里的楹夫人。
至于楚青竹的夫家是大名府的按察使孟家,也算是大名府有权势的人家了,只不过比起安郡王府要差了些,要不然也不至于嫡子娶了庶女,毕竟安郡王在边境就是个土皇帝,大名府也确实没有能和郡王府匹敌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