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慌忙挣脱开顾九霄的怀抱,她倒没有所谓。
顾九霄却是心中一沉,他让秦艽先回去,自己和葛峰带着方元申匆匆赶去了凉亭。
凉亭中圣元帝的脸色极不好看,他抬眼看向面色苍白的方元申,定王妃如何了?
方元申低咳了声,小心道,还昏迷着。
圣元帝脸色一沉,猛地看向太上皇,目光十分可怕。
太上皇却似是没有感觉,他端坐在圣元帝身侧,抬手把玩着掌心的木牌,淡淡道,与钦天监的结果对上了。
朕不信!
圣元帝拍案而起,冷笑道,怎么就这么巧,朕想见人,钦天监就测算出她是贼星了,艽儿生在皇都,长在皇都,十几年来南越风调雨顺
那要怪谁?
太上皇不怒反笑,将他木牌往他面前狠狠一砸,贼星现世,会窃龙气,皇上和贼星运势,本就是此消彼长,皇上应该避而远之,否则与国运有碍,你若心疼她,远着便是,若不心疼,依孤看,不若将这贼星逐出皇都,不经传召,永世不得踏入皇都吧。
总而言之,你俩绝无可能。
圣元帝被气的双手哆嗦个不停,猛地起身拂袖而去。
方元申身体跟着颤了颤,忙大步跟上。
在踏出定王府大门时,圣元帝眼里的杀意已到顶峰,那老东西,将西南地动按在了艽儿身上,简直可恨!
方元申耳尖,将这话听在耳中,听的心惊肉跳。
方卿。
圣元帝话声一沉,以眼神示意。
方元申慌忙凑近了些。
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无知无觉,什么都查不出就断气的。
方元申浑身一抖,低垂的眼中闪过惧怕,他小心的咽了下唾沫,谨慎道,医圣在,怕是
那若是他不在呢?
方元申的头垂的更低了,臣祖上倒是有一方,不知皇上是要给谁用?
圣元帝沉吟片刻,却是没说什么,抬步便走。
徒留方元申浑身僵硬,风一吹,后背一阵冰冷,这才发觉自己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着圣元帝的车驾远去,直至再看不见了,这才匆匆上了方家的马车,对着车夫略略示意。
车夫会意,驾着马车七弯八拐,竟慢慢驶进秦楼楚馆之地,在一幢白墙青瓦的小院子前停下。
方元申从后门入内,随着人匆匆走进后院,停在东郊一间小屋内。
主子
咳咳咳屋内响起一阵轻咳,一道虚弱的男声道,是元申啊,进来。
方元申忙推门进去,一眼便撞见偌大的山水屏风,一个捂嘴咳嗽的人影微晃,似是想要起来,可最终又跌下了软塌。
他不敢再看,忙低着头入内,主子,事已办妥。
定王没有怀疑吧?
方元申摇摇头,一时想起隔着屏风,怕是主子看不甚清,便又开口道,没有。
奇怪了,咳咳咳
屏风后头那人咳着,声音含笑,十分笃定,他不是愚蠢的人,不可能没有怀疑。
方元申不由苦笑,想到自己身体里那颗果实,却是根本不敢开口提定王和定王妃半个字。
他不敢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急忙俯身道,皇上方才问起毒方,怕是对太上皇动了杀机。
屏风后的人咳声一停,显然也是被这消息震住了。
许久他才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笑声破碎在咳声里,报应,简直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