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平台发视频，她还有点儿小激动，时不时翻开看一下，可惜毫无动静。

网上动不动的网红、流量，对于她来说，依旧可望不可及的。夏梨妍托腮沉思，港宝不要她了，明日之星招人的地方在南国，她难道要去尝试最近很火的“地摊经济”吗？

但大哥说过，不懂行别轻易入行，别人赚钱你不一定赚钱。

二姐也有说过，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夏梨妍一个头两个大，下个月的房贷恐怕又悬着了。普通人挣钱，比她想像中，要困难得多。

说起来，还是屠博涵搞的鬼，如果他不给王老板施压，她现在也不至于连去夜场跳舞的工作都没了。

忍不住磨了磨牙，夏梨妍拿出手机直接按下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做好了几次无人接听的准备，但屠博涵自从这次出现后，就一直在打破她曾经的印象，这次接电话，也出奇的快。

在铃声响第二遍时，那边便被接通。

“屠博涵。”电流将他的声音过滤，又拉近。磁性十足的声音里，让人想不到他会有冷漠无情的表情。

夏梨妍怨气十足地哼了一声，“屠总，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招你惹你了，港宝的工作是您指使了王老板炒我的？”

她质问着，哼出来的鼻音微颤，凶猛得像一只发怒的，猫。

屠博涵：“你是她的表妹。”

“不用你再三提醒，我没想和她扯上关系，和你也不想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拜托，别挡着我工作，好吗？”他一句话就是火上浇油，夏梨妍咬牙切齿。

曾经她过得有多如意，现在的生活就有多狼狈。从云端跌下来的感觉可一点儿也不好受，就算是圣母也该黑化了。

她没想过要报复什么，甚至只心中感恩于重生的机会。

偏偏屠博涵这个混球一出现，就先把她的工作搅黄了。

“你是嫌你丢人还没丢够吗？”相较于她气得不轻，屠博涵平平淡淡地，仿佛在和她陈述事实一般地冷静无波，“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成了那个张总的玩物。”

他的潜台词是，你不懂感恩，还跑来质问？莫名其妙呀。

夏梨妍一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她还惦记着屠博涵与自己间的前尘往事，可在屠博涵眼里，她只是屠小薇的表妹而已。

也许，即使他知道她是夏梨妍，他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她顿了顿，恶意地压低了声音，“屠总，夏梨妍为了给你编那支古风舞，扭过脚，脚肿到高，差点给废了。可她后来，却将这支舞，教给了其它人，你猜，为什么呢？”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你说，她是你未婚妻，你说她无关紧要。”夏梨妍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和夏言厉联合起来对付你，你还再三拿这个理由来怀疑我？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爱的人的表妹，和她长得像，还是因为，我的神态太像夏梨妍，让你根本，忘不了？”

“那你忘不掉的，倒底是我，还是夏梨妍呢？”

她连连抛出问题，一个接一个，说到最后，声音也淡了下来，“你的未婚妻，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不值一提吗？”

她再三提及的人名，让他微眯起眼。“你和夏梨妍，倒底是什么关系？”屠博涵难得的阴沉，隔着手机，也能唬得人一愣。

“再给五万，我就告诉你答案。”反正两人之间隔着上千公里，现在他就算生气，也波及不到她。夏梨妍第一次有了在两人间掌握了主动权的感觉，坐在沙发上，将腿搭到茶几上，“怎么样？”

“不怎么样。”屠博涵道：“为了一个无谓的人找一个无谓的答案，有必要吗？”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屠总你是大老板，区区五万块钱，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瓶酒的价格，花钱买个心安理得，不好吗？”夏梨妍记得，屠博涵好红酒，在那栋两人的小别墅里，有一个地下酒窖，里面存放了一支近六万的法国红酒。

她当初居然傻傻地，亲自帮他挑选酒柜，连酒窖的设计都是她一手操刀的。

早知道他如此绝情，她就应该在无数次受到冷遇时，先去砸了那个酒窖。

“不如，我们，换个解决方式。”屠博涵沉吟一阵，缓缓地道，“你想要钱，我有。而我需要一个女人。”

“屠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梨妍心猛得一颤，指尖发凉。

“你明白。”他斩钉截铁，笑了一声，微低的男音磁性十足，缓缓地勾起唇，“你在港宝喝一瓶洋酒才一万，如果答应我的条件，我每个月给你十万。”

“那夏梨妍呢？”她犹不死心，像垂死挣扎，“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你觉得我需要知道答案吗？”他将问题又抛给她，已经又是一派的冷淡，“你要钱，我要你的人，彼此各取所需，最是公平。”

“哪里公平？”夏梨妍心上像加了石块，往下一沉。她轻声道：“你连一个刚熟识的女人，都能用钱去谈个交易，夏梨妍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在她身上，怕是连一个电话费都没有付出过。”

她很想问他，你对我，有公平过吗？

次次都是夏梨妍主动打电话给他，他唯一回拔过去的一次，就是发现她装病的那次。当时她一见他的来电，捂唇偷笑，还想向周围的人炫耀一番，却没料到，接到的电话里，全是他暴跳如雷的责问。

夏家，因为她在屠博涵面前的卑微，差点成了南国的笑柄。

“我不想要你的钱。夏梨妍有个网上私密账号，将她的一些生活片断拍下来存放在那里，我之前找新的编舞，在网上找黑客收集资料时，无意中有看到她的视频。”她的话，真一半，假一半。

私密账号相当于是她当时的网上日记，那时喜欢他，喜欢到光写下来还不够，还要兴冲冲地用视频录了自己的一些想和他一起做的一百件事情，和想告诉他的话，连同那些，只属于他的舞蹈，都封锁在网上。

她还打算，等到他们七老八十了，再拿出来给他看。她那个时候想着，如果一年打动不了他，她就用两年，三年，三十年。

她准备了一辈子的惊喜，都在那里。

现在，无关紧要了。

夏梨妍眼中干涩，喉咙发酸，“你爱信不信，以后，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