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秒,门外响起“哗啦啦”开锁的声音,接着门从外面推开,一看就知外面有人守着。
进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身体健壮,只有下身围了一块浅色的布,背光而立,腹部肌理明显,显得身形越发高大,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戒备的看着她,很凶神恶煞。
而且像原始人一样。
姜茶怀疑他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因为在外面他们说的叽里咕噜的语言,她也没有听懂,但还是动了动唇,吐出一连串流利的本地语言。
“和我一起来的男孩子呢?”
果然,这个人并没有听懂,依旧冰冷的看着她。
姜茶皱了皱眉,垂在身侧的手一动,又抄起身旁桌上的一个瓷碗,没有停顿地朝面前的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反应很快,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姜茶的力道小,他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但看这姜茶的眼神中升起了怒火。
姜茶也不怵他,浑身的气势丝毫不曾收敛,她迎着光而立,似睥睨天下的帝王一般,又似置身在黑暗中的恶魔,眼神诡谲难测,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青年漆黑的瞳孔猛的一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退后一步,犹豫两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动物的低吼声,像是警告,之后,抬手将门拉上。
门外落锁的声音响起后,又是一阵渐行渐轻的脚步声。
姜茶就站在原地,刚刚的阳光被挡在门外,她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掩住她的神情,看似平静,唯独垂在身侧的手,指骨修长白净,攥紧又松开,再攥紧,泛着苍白的冷意。
等了一会儿。
姜茶默数了189个数,但她可能数的快了一点。
门外再次响起开锁的声音,接着,门从外面被推开。
姜茶垂着眼睑,浓密的眼睫掩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和微微升起的光,在看到一个很陌生的老者后,眸中的光又倾刻间落了下去。
她退后一步,似乎累了,在身旁的矮桌上坐下,身上的气息再淡定不过,哪里像一个‘囚犯’?
老者走进来,有着长长的胡子,头发尽数白了,一双稍显浑浊的眸倒是比其他‘原始人’要平和一点,但仅仅只是一点,依旧凶横。
看姜茶不说话,他先行开口,“你有什么事?”
是一串本地语言,但有些生涩,还不如姜茶说得连贯。
姜茶伸出食指,不疾不徐地将脸侧碍事的头发挑起,又别在耳后,开门见山地问:“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子呢?”
老者说:“他在干活。”
他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但他知道,那个男孩子是谁么?
姜茶眸光一凝,幽黑的眸终于定在了老者脸上。
外头的青年就看到,刚刚还算平和的女孩,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阴戾诡谲,如死神降临了一般。
他浑身戒备起来,快步走进门,但来不及了。
几乎在老者话音落下那一瞬,女孩抬起修长的腿将眼前这个没有丝毫防备的老者踹翻在地。
“!”
她虽然力气小,但老者也是风烛残年,顿时仰翻在地。
随后,女孩走过去,膝盖跪在老者的胸口,死死压着,手揪着他苍白的头发抬起,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藏了一枚瓷碗的碎片,抵着老者的脖子。
不曾收敛力道,沁出了血,鲜红的液体沾了女孩冰白的指尖,染了一丝妖异的颜色。
姜茶嗓音发涩,一字一句,“带我去见他。”
老者被揪着头发,脖颈还被尖利的碎片抵着,心脏处又被死死压着,本就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年纪,这会儿黝黑的脸已经泛了青紫,他翻着白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青年,此时不用听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已经意会,他站起身,说了一句姜茶听不懂的话,但看他微微侧身,胳膊指着外面的姿势,便知道是要带她去见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姜茶短暂停顿了一秒,膝盖从老者的胸口离开,揪着他的头发的手改为抓住他的后衣领,脖颈处的碎片又逼近几分。
她拽着老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身,眼神冷冷地看着青年,示意他走前面。
青年连忙走到前面,快步带着姜茶去寻那个少年的位置。
出了门,能一眼看清这个部落的环境,没有什么看头,两边都是木房子,就像古时候的村庄一样,粗略估计有二三十户。
木房子外面挂着长弓弯刀,干涸的血迹已经洗不掉了,还有一些晒在木架子里的粮食,和她并不认识的青叶子。
外头这会儿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者坐在门内的阴凉处,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在洗衣服。
有点儿战斗力的人好像都不在这儿。
青年脸色稍显慌乱,快步走在前面,女孩手里劫持着老者,迈着大长腿倒是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