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回来的……”
靳司南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有点颓丧地靠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眶里似乎有水光划过:“她不可能回来的了,如果不是我,她还能和她的爸爸见最后一面……”
克鲁斯和唐寅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唐寅问道:“你的意思是?”
千万不要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可是,有些时候他们怕什么就发生什么。
“谢重楼的父亲去世了。”靳司南说着,眸光中闪烁着一丝压抑的痛意,“但是我没相信她,让她错过了她和她爸爸的最后一次见面……”
唐寅被噎了一下。
虽然很想骂一下靳司南吧,但见靳司南那副模样,到底是不忍心,只能从别的方向劝说了一句:“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当时那种情况下,以你的性格,就算是不相信,也查证过了。”
在查证下仍旧是同样的答案,认定了,不相信,也怪不得靳司南的。
靳司南苦笑:“我怎么不知道呢。”
“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查证的结果,都是假的,是……我家老太太让别人这样告诉我的!”靳司南一说到这个,就想起今天查证的那些事情的结果。
那些绝望和无力,几乎都要将他侵蚀了而去。
“先前……老太太就因为我和宋晨婉的绯闻,为了找谢重楼出气,就把谢重楼的父亲从医院里拉了出来……”说起这些事情时,靳司南多少有些难为情,但更多的是麻木和失望。
“他本来就是重症病人,从医院里出来,都能够要了他的命,到后面确实也是被病菌感染了,一度病情加急!”
靳司南握上酒杯,力度微微一紧:“我之前请的专家,在我家老太太的干涉下,根本就没有前来!而且,医院那边关于谢重楼父亲病重一事,医院那边也瞒着我!”
“她肯定恨死我了。”
唐寅和克鲁斯都听得目瞪口呆的,万万没有想到,在谢重楼失踪的事情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内情。
良久,唐寅终于反应过来,只是喉咙仍旧有点干巴巴的:“可是,这些事情和你也没有关系啊,又不是你的意愿,虽说,这伯母是你的母亲,但她做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
事到如今,唐寅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靳司南了,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克鲁斯则道:“唐寅说的确实有道理,你母亲所做的事情,不能扣在你的头上,听你这意思,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也是想救她爸爸的……”
靳司南呵呵一笑。
眼里划过的失落格外明显:“是,我确实没办法控制我家老太太的行为,可是……谢毅男的死,跟我家老太太脱不了干系,可以说,她是加快了谢毅男死亡的凶手……”
“而且……我已经很清楚地告诉她了,谢毅男,是我小时候溺水的救命恩人!可是,她还是一错再错,阻止专家前来,隐瞒他病重的事情……”
什么?!
任是唐寅和克鲁斯,都没有想过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原因,皆是面面相觑。
前面的那些事情,都可以说是靳夫人一人擅做主张。
但是,在靳夫人明知道谢毅男是靳司南的救命恩人的情况下,仍旧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未免……让人毛骨悚然。
唐寅觉得喉咙发干:“这些事情……谢重楼都不知道?”
“不知道。”
“……”
谢重楼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和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误会是完全不一样的,何况……这要是以后谢重楼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关键,不恨死靳司南才怪。
唐寅顿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好友的感情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坎坷。
以前遇到的宋晨婉,是个表面看起来乖巧的,实际上绿茶又拜金,甚至城府极深;现在遇到的谢重楼,倒是不错,但因为一开始她和靳司南搅和在一起的原因,事情倒是变得复杂了。
而且,后面又发生了那么多……
克鲁斯一语中的:“以谢重楼的性子,她怕是都要恨死你了吧。”
恨?
何止啊。
她都想和他同归于尽了。
一想到昨天谢重楼那冰冷又绝望、充斥着满满恨意的眼神,靳司南的心头更是一阵钝痛。
如今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不知不觉中,对谢重楼动了心。
可当他明白过来时,他们的交叉线,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成为了两道以后都不可能交织在一起的平衡线。
就算在一起……也只会是,因为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