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祁答应摘些?本嫔瞧着配的很。”
抬手让婢子寻人来摘,我扶上木栏,侧头温笑。
答应祁棠
笑意盈了满眼,若暖风扶过三月的柳。
“已是摘过了,捧久了怕要焉了。”
人生如棋,我如棋子,早已身不由己。
太傅的棋子,独孤的棋子,祁氏的棋子。
这般的温暖迷了我的眼,乱了我的心。
一滴汗坠落,我用帕子拭去,意识到己恍惚。
晓得不该久留,“荷花有些焉了,妾也该归去,好好养着了。”
行礼,“妾先行告退。”后去
孟渝
阿渝。
记忆中的人和帝王的容颜重合在一起,他声声唤着我的名字,回荡在我的耳畔。鬓边流苏摇坠,恍惚的又岂是思绪。
我一遍一遍打理着错乱的情结,一遍一遍平复错乱的思绪,唇角蓦然扬笑,可怜我入了九重,入了这场无解的局。
“但花无百日红。”
衣袖灌入清风,碧叶葱茏遮住日色,打在身上映着温笑。
“好生养着可才是,毕竟宫里头的荷那可比哪的都娇贵。”
我没再看她,依旧扶着栏杆,倚着看这满池的荷。
过去混着心头血,就此埋没在黄土之下。宫楼交叠,殿宇重重,晚风夜来涌进启祥宫,女子撑在耳旁的手指揉捏摩挲,一双秀眉轻皱,旁立着宫人三三两两,俯身在地又或者低首谄媚,女子身侧宫人上前说着,襄嫔无非仗着自己父亲如今得皇上启用,先前还装模作样的在娘娘跟前,如今竟然已经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女子一手打断宫人,口气里斥着不屑不过一时兴起,即便她父亲得用,难道还比得过本宫母族为皇上戎马在前。在皇上面前胡诌几句,得了几句赏赐,就跟得了宝一样,不过当个麻雀叽喳,听个笑话罢了。
宫人顺着女子话头,不断接着迎合着。女子顿了顿,顺着塌边一个锦盒,朝着外头就扔了出去早晚厌弃了她,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肃妃,还怕治不了她?溅沐惊飞鸟,牙璋辞凤阙。
这道斑驳的红墙内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帝王的恩宠,家族的兴衰,自己的性命,就如同南柯一梦。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榻,最终只不过是一场盛世的梦。
嘉礼六年九月秋,芬仪于氏诞下一皇子,但于氏因体虚血亏不久便撒手人寰,帝悲恸不已,下令追封于氏为皇后厚葬于皇陵,谥号懿昭。并将嫡公主、嫡皇子交由叶氏与上官氏抚养。
嘉礼六年十月,懿昭皇后薨逝一月有余,太后念后宫妃嫔凋零、子嗣单薄,下旨:惊阙大选。
风平浪静了月余的九阙霎时变得暗藏汹涌,一场场阴谋陷害也随之而来。
争风吃醋、借刀杀人、卖主求荣、笑里藏刀、夺嫡之争…
谁将得到帝王的爱,谁又能一朝麻雀变凤凰,机关算尽却是谁输谁赢?“你固然有着上乘的姿色,可你美得过他的大好山河?”
皇后妄久昭
日渐升起,天边泛起点点鱼肚白。
轻蹙秀眉,花团锦簇,正如这偌大后宫中,新人那娇颜。
泠泠细雨划过,树梢滚落露珠莹莹,知了咿咿呀呀的浅唱漫溢。
微风簌簌,我撑起一把油纸伞,疏枝残阳垂地的婆娑照在我的身上,更显烟雨江南女子的娇弱。“你瞧,残花败柳,红颜薄命,韶华易逝”
“说的可不是你呐——”
我青葱玉指指着那残花,一双青睫翦水瞳仁里尽是藏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