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岳道:“好,我们就当仵作说的是真的,但这也不代表,凶手不是孟可宁!定是她为了遮掩罪行,故意惊吓表妹,她是大夫,最清楚怎么不露痕迹的害死一个人!”
“没错!定然是这样!”谢老太君道,“仵作应该能验出死亡时间,小十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只能验出她刚死亡不出半个时辰,更具体的就无法得知了。”仵作道。
谢三老爷心中懊悔,他得知小十死了,害怕孟可宁转移尸体,所以立刻就带着家人来了。
早知道应该晚点到,那样就能根据死亡时间,确定孟可宁是凶手了。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孟可宁冷冷道:“我若是有心害十妹妹,陈嬷嬷抱着高烧不退的十妹妹来求助时,我只要袖手旁观便行了。何至于疗养了她多日,到今天才害她性命?”
“你治疗她是故作大度,想沽名钓誉!”谢老太君道,“你恨你母亲,就把怨气发作到小十身上,所以忍不住杀了她!”
孟可宁嗤笑一声:“我既是沽名钓誉,又怎会让十妹妹死在我院子里?外人即便不怀疑我杀人,也会怀疑我医术不精,连一个孩子都治不好,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真要杀她,大可以等她离开我的院子之后,再找机会下手,就能推的一干二净。你们觉得我蠢吗,放着更好的办法不用,偏去选一个风险高的?”
“你,你,”谢老太君无言以驳,只能强辩道,“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你一时失去理智,冲动之下害人的呢!行凶者有时候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这不过是你的无端揣测。”孟可宁道,“我且请问谢老太君,你们是听谁说我害死十妹妹的?当真有这个人的话,你让她站出来。”
谢老太君眼神一闪,道:“那人冒险来告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好,就当真有这个人好了。”孟可宁道,“我孟家的下人说的一句话,你们为何轻易就信了?而且丝毫不加查证,就纠集全家人跑到孟家大闹,一点退路也不留。”
她脸色一沉,冷厉道:“你们这般笃定的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不是暗中对十妹妹做过什么,知道她肯定会死,才这么有恃无恐,闹得人尽皆知!”
这番质问的话一出,谢家人脸色骤变,堂外围观听审的百姓们,也是一阵哗然。
百姓们本来都偏向谢家,觉得孟可宁是凶手,但听到这里,都有些转变想法了。
府尹也怀疑的看着谢家人,他们的行径的确有点可疑。
“你含血喷人!”谢怀岳怒道,“我们之所以举家前来,是因为上次祖母登门,被你们孟家气了回去,还气出了病!我们只是想讨个公道,仅此而已!”
“讨公道?”孟可宁眼中寒光湛湛,“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小十讨公道,说的有多爱护她似的。但从头到尾,你们都没多看她一眼,连谢老太君这个亲外祖母,都不肯抱她一下!”
“你们究竟是为了小十讨公道,还是为了陷害我,大家有目共睹!”孟可宁嗤笑,“亏你们谢家还是书香世家,不仅冷漠恶毒,还行市井流氓之事,枉读圣贤书!”
谢家人顿时气得脸色青白交加。
百姓中发出三三两两的嘲笑声,让他们脸色更难看。
“住口!你这个妖女!”谢老太君气得心口发闷,头脑发晕,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只想立刻杀了孟可宁,“我打死你这个妖女!我打死你!”
她举起手中拐杖,朝孟可宁砸去,然而砸到一半,拐杖就从手中掉落,她痛苦的捂着胸口,口中发出嗬嗬的气音,脸色迅速变得发紫。
“老太君!你怎么了老太君?”文氏吓得忙去扶。
“母亲心疾又犯了!”谢三爷惊慌道,“药丸呢?母亲的药丸呢?”
文氏忙去摸谢老太君的荷包,摸到了一个小药瓶,心中稍微一松,但是等发现药瓶是空的时,嗓音都抖了:“没有药!怎么可能没有药?”
她记得母亲随身带着药丸,每天早上都会检查的!
谢三爷大吼道:“来人,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谢怀岳下意识的朝孟可宁看了一眼,马上又收回视线,他绝对不会向孟可宁低头求救的!
孟可宁冷眼旁观,别说谢家人没求她,就算求她,她也不会救的。
谢老太君上次发病,并不是很严重,但大夫叮嘱不能再情绪大起大伏,她今天却连连动气,发病的十分严重,只一小会儿,人就快不行了。
等大夫飞奔而来,还没来得及抢救,谢老太君就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咽气了。
“母亲!”
“老太君!”
谢家人顿时大哭,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堂里堂外一片寂静,只有谢家人的哭声,不管是孟家人,还是外面的百姓,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还中气十足、叫嚣着要打人的谢老太君,就这么死了?
孟可宁看着滚落在文氏脚边的空药瓶,眉头微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