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谢谢你了,改天约着一起吃饭。”我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理智似乎回来了。
“客气啥,你别冲动,那吴国力好赖也是高家的女婿,和他作对没有好处,咱哥们这身板,受不来这帮有钱人的折腾。”亮子不放心的絮叨着。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我微微点头应道。
“对了,还有一个事和你说,你那个骗了你开发商钱的那个人已经被逮着了,他叫什么来着?”
“令宇飞?”我接口道。
“对!就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你那个项目应该有救了,哥们,等你缓过来,那天水家园的房子给我打个折啊。”
“那必须的,你可是我的好哥们,给你最大的折扣!”我一口答应道。
“妥了,我去值班了,咱改天再聊。”亮子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车边,半晌才松了一口气,额头和身上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只要老子不死,一切终归会出头,令宇飞被抓,那天水家园的开发商陈锋也会回来了吧。
这个陈锋曾经在这个叫做令宇飞的手里借了八千万,没想到令宇飞是个黑心的,这钱被他利滚利的生生滚成了八个亿。
逼的陈锋只能跑路,也坑了我和另外的合伙人。
现在逼迫陈锋的人已经被抓了起来,那他没什么顾忌自然会回来继续完成项目。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八千万对我来时是天文数字,对那陈锋来说,总比八个亿好周转吧。
一旦天水家园项目重启,那我也会跟着缓过劲来,天不灭曹,总算有了个好消息。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杀人的心也淡了很多,为了一对狗男女,将自己的人生搭进去到底值不值得?
答案当然是不值得,我上了车,咬着牙扬长而去。
关于值不值得的问题,我不能多想,越想越糟,我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离开家楼下多远,脑海挥之不去的是刚才在手机里看到的画面。
白花花的,不断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心中愤怒的小火苗又开始燃烧,炙烤着我的心。
那段恶心的画面已经自动储存在我的手机里,或者现在那两个的无耻活动还没有结束,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去多看一眼,会被气死,会瞎眼睛。
决定不杀人之后,我心里的愤怒慢慢又变成了痛苦,没有人能体会这种煎熬,整个人好似被小火慢炖一样痛不欲生。
可能人活着就是痛苦,要不为什么每一个婴儿落地的时候都会痛哭,因为预感到了这一生会很不容易吧。
想想我这小半辈子,年少时拼命读书,鱼跃龙门考上了大学,为了抱得美人归,扔掉了铁饭碗,拼命的去够那银饭碗金饭碗。
终有小有成就,娶妻生子,在人生最顺风顺水的时候事业破产,老婆出轨,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是个笑话,一个心酸的笑话。
现在的自己和那街上的乞丐同样一无所有,不,还是有区别,他没有我富有,我头顶上还有一顶绿帽子。
我要喝酒,喝的烂醉!我要暂时放自己一马,不愿意在想那沈曼躺在谁的身下,也不愿意在折磨自己,问问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烧烤摊老板惊讶的目光,我拼命的灌酒,脑中的一切不复存在,我开始飘飘欲仙。
后来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新农村的,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我在那个简易的单人床上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嗓子干的冒烟,我挣扎着起身,茫然的盯着被子。
“程哥,你醒了?”房门被推开,葛壮壮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我接过水一饮而尽,慢慢的回过神来。
“是你把我弄回来的?”我嘶哑着声音问道。
“程哥,凡事想开点,如果用的上我,你尽管吭声。”葛壮壮低声说道。
“好,多谢。”话虽如此说,但是我心里清楚,葛壮壮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自己的老婆出轨,别的男人能帮什么忙?
葛壮壮跟了我八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我的工地上只是个小工。但是别看他沉默寡言,但是头脑灵活,又会来事,我倒是很喜欢这个人。
于是我有空的时候就教他点真东西,就像当年的周天教一样,他和我一样很努力,渐渐的崭露头角,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一席之地。
不敢说会改变他的命运,但是至少我让他走上了一条和过去的人生完全不同的路。
他非常感激我,虽然他现在是我的债主,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是一定还会东山再起的。
如果说现在我还有什么信任的合作伙伴,那葛壮壮肯定是一个,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告诉他我头顶上已经绿草成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