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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因为什么呢?因为她这个侯夫人的存在碍了老夫人的眼。

“至于纳妾之事儿媳更疑惑不解,侯爷可从来未与我提过要纳妾。而且母亲,我恍惚间记得,若是侯府要纳妾,怎么也要让我这位侯夫人知晓吧,我竟未收到消息,不知又是为何啊?”谢明意句句带刀,刺到老夫人的脸上,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黑沉。

“谢氏,你放肆!”李老夫人被她问的气息不稳,恼羞成怒又砸了一个杯子。

“夫人,您实在是不懂规矩,居然敢质问老夫人。这分明是对婆母不孝!府中事务本就是老夫人在操持,纳妾之事自然也是老夫人看顾。”郑嬷嬷趁机指着谢明意扣帽子。

谢明意冷冷瞥了一眼大放厥词的老奴,未置一词,只脊背挺直地站着。

“谢氏,我本体谅你身子弱,子嗣缘淡薄,还想着等到妾室诞下长子记在你的名下。如今看倒是不必了。你三年未有所出,已经犯了七出之条,再加上一条善妒,我完全可以让晖儿休了你这毒妇。”李老夫人很久都未被人这么扒着脸皮指责了,直接命两个婆子迫谢氏跪在地上,她看到谢氏那张淡然的脸就怒火蓬勃。

房中虽铺着精美的地毯,但茶杯的碎片还在,老夫人明摆着要罚她。谢明意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挑了个瓷片多的地方跪下。

她今日早有准备腿上绑了

一层厚厚的垫子,内宅妇人罚人无非就是罚跪、打耳光,老夫人还要脸面,自然是挑罚跪这一条。伤处不明显让他人无可指摘。

至于老夫人话中的威胁,谢明意求之不得。她抿着唇角,往一旁默不出声的表小姐看了一眼,高声道,“李家的女子不要妄想进侯府,不要说一个妾室,就是个通房丫头我也不准。母亲口口声声体谅我,还要将妾生子记在我的名下,打的什么心思是当我不知道吗?”

上院的下人们倒吸一口冷气,夫人这是要扯破脸皮了,老夫人的谋划府中人皆知,但无人敢说出来呀。

“我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只有我的孩子才可以继承侯府,李家那个破落户就不要妄想了。”谢明意跪在地上,凉凉地对着上方的老夫人道。

老夫人气极,一股邪火冲上头简直要失了心智,“放肆,谢氏,等晖儿回府我就让他将你休了。”

“休我?我可是谢太傅的女儿,老侯爷上门亲自求的,母亲您有这个权力吗?”谢明意火上浇油,刺激她。

“晖儿是我的儿子,我这婆母休了你楚京谁人敢有异议。郑嬷嬷,盯着,侯爷回来就让他来见我。”老夫人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一脸倔意的女子,从口中蹦出这句话。

谢明意面有冷笑拂过,“今日母亲的话明意记在心中,即便没有那一封休书,我也要同侯爷和离。肆意欺压儿媳的长辈我可受不起!”

说完她半阖着眼睛,心中盘算着谢太傅还有几时到来。

甚至有臣子污蔑镇北侯府同东狄勾结,故作不敌,狼子野心。那时,祁朝晖十八岁,也正是议亲之时。

他父镇北侯同江太尉是故交好友,他和江宛宛年纪相配,两家有意结亲。镇北侯府陷入风口浪尖,他和江宛宛的议亲便搁置了。后来,形式愈发紧急,他父被免职削爵,两家的约定无人再提起。

直到江宛宛同临安王世子的婚约传来,祁朝晖笑笑未再关注。不过是一场婚事而已,江宛宛与他而言是父亲母亲都满意,家世也合适的人选,但也不是唯一的。

江太尉曾对此事感到愧疚,许是存在补偿心理,冒着危险告知镇北侯府一个隐秘。正是有了这个消息,祁朝晖才费力洗刷了镇北侯府的罪名,后又斩杀东狄数名大将。至此,镇北侯府才算重新站了起来。

感念江太尉的恩义,他逝后,祁朝晖对太尉府的一干人格外照顾,也包括丧了夫君遭受临安王府欺辱的世子妃江宛宛。

当年艰难求索的经历祁朝晖不愿自己的夫人知晓,他也不明白为何谢明意执着于江氏的身上。

“旧情人完全是无稽之谈,夫人,此事莫再提起。”他冷脸对着谢明意,方才的兴致消散的无影无踪。

谢明意十分敏捷地滚到床榻的最里侧,轻嗤,若是无稽之谈,他会好心专门护送江氏回京?甚至江氏还宝贝的留着他那只护腕。

罢了,同他再说又有什么意思,万一狗男人恼羞成怒事情也不好收场。

她轻轻合了眼皮,打了个哈欠,淡淡开口说,“侯爷,妾身困了,您自便。”说完未往男人那边看一眼,侧身背对着他抱紧了被子。

祁朝晖锐利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背,良久伸手拽了她一束青丝在手中绕了绕。这是第二次了,他薄唇紧抿,心中不悦。

不过,夜已经深了,他未再做些什么,慢慢地也睡了过去,只他的手中还绕着女子的头发。

翌日,谢明意清醒过来,有些惊讶床榻上的那人还在,她瞅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不明白自己为何睡在了他的怀中。

她有些嫌弃,想都没想便起身下榻,然后头皮一疼,她又跌了回去,正正倒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被她弄醒的男人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先行下了床榻。

谢明意面无表情,一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一手在男人背后扬起了一只纤长的中指,狗男人!

直到用早膳之时,她的臭脸都没消下去,看得正房的下人们心惊胆战。侯爷和夫人定是起了争执,不过二人的胃口还算不错,一桌子的小食粥点所剩无几。

一连几日,谢明意借着江氏的事单方面对祁朝晖摆着脸子。狗男人事务繁忙,像是在处理紧急的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倒是未对她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