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到了,普通药材而言对你来说很难吸收,我在古书上找到了药人的法子,古代都会养一些八字不错或者八字和病人能匹配上的药人,第一是为了给病人试毒,第二是成为病人药物的载体,很显然,虞罂是后者,那时候我想了好久,但是奈何,八字相冲你可能会死的更早,在所有人中,只有虞罂的八字是可以和你匹配上的,所以”
陆摘听着这一些,心突然骤痛,他昏迷的那些天,根本想象不到虞罂承担了什么,面对了什么:“所有,阿罂就成为了我的药人?”
“没错,阿罂是自愿成为你的药人,将本身你的药喂给她三天,用她的心头血为你的药做药引。”慕容看着陆摘悔恨的脸,内心竟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心头血啊,她就那么一刀,就给你了,她竟然是一丝都没有犹豫,你觉得,你配的上这样的阿罂吗?”
她为你可以付出一切,但是你对她,只觉得她是个任性需要保护需要安慰的小孩,她其实早已经为自己,或者是可以说是为了陆摘撑起了一片天。
“言尽于此,草民告退。”
慕容就这样退下了,陆摘愣了愣地在床头,倏地吐出一口污血,随侍连忙去请太医,太医诊断是怒火攻心的,但是这是口毒血,也算是将体内的毒素依数去尽了。
隔日,陆摘上朝,重臣力荐陆摘纳妃,繁衍皇家后嗣,但是陆摘怎么肯呢?然后就有臣子上书,说满门忠烈尹家,有个孤女。
话说道这份上,陆摘也无法,反正是个孤女,也无需顾忌什么,抽个时间下个旨意让她从皇宫偏门进来就是了。
但是见完太后,却有太医院的人上前说话。
太医姓赵,是太医院资历比较老的了,从前,也不少次都是他来为陆摘看诊的,只是这次来不知是为何事,而且,他的身体上个御医说了,大病初愈,将养的还不错。
“见过圣上!”赵太医行礼道,“微臣赵建新。”
“平身吧,你这次这么想面见寡人,可是有什么要事?”陆摘抿了一口茶,面色不显。
赵建新看起来很老实,查过了好像也没什么结交权贵的心思,也暂可放心。
“您就不觉的您的脑子里缺点什么东西吗?”赵建新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不是有些时候,想事情有停顿,但是并不是在想事情,而是您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就好像是遗忘了一样!”
陆摘面色一凛:“这件事情,只有寡人一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了?”没错,这个人说的很对,陆摘自从一个时间段后就根本记不清某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个事情很奇怪,所以他对谁也没说起过。
“微臣,从前是负责您这个的太医,只是您封存后,对微臣下了旨意,表示这辈子也不会再解开,也告诫微臣不许再在您面前提起。”赵建新跪下颤颤巍巍道,“但是这次,微臣不得不来和您说,是因为您的药性可能会不断影响您的记忆的,所以说如果多出些片段,比起您到时候来找我,还不如我现在先来找您!”
陆摘微微蹙眉,言语间听不出什么心思:“你倒是个聪明的家伙,瞧着还是很顾惜自己的小命?”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陆摘坐在案牍前,拿起朱笔写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尹家满门忠烈,遗一孤女,尹捌,淑丽娟秀,知书识礼,德行端庄,宜立为贵人,钦此。”
“您在幼年,有一段记忆是被封掉了,但是微臣不知道,现下有两个选择给您,第一个就是解开封印的记忆,第二个就是微臣离开,但是您服用的清魂草对您的记忆还是会有分散碎片这样的,需不需要恢复记忆,全看您的想法。”赵建新瞧着十分卑微的样子,倒是让陆摘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摘将人都招进来,说道:“你们差个人去请小神医回来,让他在旁边看着,不然寡人的命何至于交在一介御医手里?”
“是。”
慕容本来是快到远亭伯府了,但是半路上又被召回去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反正很紧急,陆摘又是虞罂心尖尖上的人,慕容没法,只好又回去了。
“慕容,你是虞罂的人,最是不会害寡人,你帮寡人守着,这个令牌给你,如果没事就算了,有事的话拉响这个信号烟花,将这个赵建新给寡人就地正法,明白了吗?”陆摘看见面无表情的慕容进来,如是说道。
慕容觉得有趣,但是面上不显,依然说道:“草民惶恐。”说着慕容上前守在陆摘的床前,一瞥眼发现案牍上的诏书,虽然只是个贵人,但是可是第一位后宫的妃子,以后的前途哪里能的限量?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先前还说对阿罂死心塌地的,结果全是骗人的。
不过慕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赵建新要施针,安安静静地守着,说句实话,虽然陆摘看着要纳新人的样子,但是现在虞罂看着是像一颗心都扎在陆摘身上的,慕容不想虞罂为陆摘哭,或者伤心地死去活来,那实在就太不像自己了,万一再因为这事有个好歹,当真是无法挽回,陆摘不值得,但是虞罂值得啊!
瞧着赵建新施针的手法娴熟,只要没有什么歪心思,慕容也不会阻拦,一个老手施针,事半功倍,这个过程足足有一个时辰,很漫长,慕容本身是难得等,但他告诉自己,是为了虞罂才这么等的,不然他才不会呢。
全部施针完毕后,陆摘就愣在那里了,随侍请慕容和赵建新出去,留陆摘一个人休息。
慕容毫不留恋地出去了,脑子里也还记着要将看见的事情都跟虞罂写信说去,反正不日虞罂也要归朝了,到底还是怕虞罂冲动,虽然虞罂不是远亭伯的孩子,但是现在一时半刻也回不去鄞国,还是要在陆国搞这些人情世故的。
柳氏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就是闲的久了,有些腰酸背痛,刚好找慕容看一下,顺便给虞松也检查一下身体,虞述是一年中大节可以回京述职,马上就是中秋了,估摸着也快了,虞宓负责学校里的孩子,自然更是心累不用多说,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让别的贵族家都觉得虞宓有耐心,有方法,绝对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当然所有的女老师都是这样的。
“阿罂在江南怎么样啊?”柳氏仔细问道,“太久没见她,都不知道长变了没,不知道去江南是不是吃苦了,一定是瘦了,等阿罂回来给她煲汤喝!”
慕容温和地回到:“阿罂只是有点劳累过度导致消瘦了一点点,然后有些贫血,您们不需要太担心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您们可以好好看看她了,建议是给她炒猪肝吃,或者弄一些阿胶,当归,一些补血药材煲汤比较好!”
“这样啊,红柳都记下,明日去百草堂,多带些回来。”柳氏忙吩咐道,然后问慕容,“还有什么其他要叮嘱的吗?”
慕容想起朝堂的事情,叮嘱了道:“虞罂跟亲生的娘亲联系上了。”
柳氏和虞松都沉默了,他们都该想到这天的:“那,阿罂还回来吗?我想给她补好身体再送她离开。”
“你们先别着急,她现在还没打算回去的,要等些日子,她在心里,还是将您们看的很重的。”慕容安慰道,“虞罂的亲生爹娘是鄞国的鄞帝和鄞后”
柳氏和虞松从没想过,阿罂的亲生爹娘身份竟然这么尊贵,如果是从前那样的虞家,是根本不会有资格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