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苏翎尽力解释,显得宽宏大量,便也矮了矮身段,低声道歉道:“多谢不计前嫌,都是飞烟不知好歹,我的病还需要荆世兄继续出手,否则,杀母之仇真的就无法报了”
少女双目垂泪,显得楚楚可怜,便是一直喊荆石头的称呼都变成了荆世兄。
乡下苏翎自小就与爷爷相依为命,与女子接触不多,并不会劝慰女人,只得默默无语地站在那里。听着少女流着泪絮絮叨叨。
也许是压抑的久了,也许是知道苏翎毫无威胁,一头枯黄头发的少女哭泣倾诉,“你可能想不到,我其实是来自烟雨谷,而害我的,竟然是我的同父异母姐姐。”
她低语说完,一脸泪水,苏翎则是一头雾水。
“烟雨谷是啥个地方?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少女闻言哑然,这才想起苏翎的身份,不禁多说了两句,“烟雨谷吗,真的很了不起,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这个世上知道烟雨谷的人本就不多,何况你还只是个散修。”
“散修?”苏翎更加茫然不解。
灰衣少女抬头,眼神之中有了一丝兴趣,这个家伙看来真的只是个散修,虽说有些心机,但并无什么威胁,这对她来讲,却是个设法脱困的好机会。
“所谓散修,便是你这种懂得一点修行法门,但却没有师承、也没有宗门之人,甚至对自己是不是修士都是稀里糊涂,若是这样一直下去,自然难有成就。”
“燕姑娘,你是说,我懂得修行法门?可我怎么不知道?”
苏翎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判断,但依旧想要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于是就表示了疑惑。
“荆世兄,你身具聚气境二层的修为,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少女步步为营,刺探苏翎的虚实。
砍柴苏翎依旧一脸茫然,连连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却是第二个这样说我的人。”
“还有谁这样说你,是谁?他在哪里?”
黄发少女闻言却是突然慌张起来,一脸惊色,如受惊的小鹿。
“不是这里的人,是我在家乡那边的一个仇人,我躲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躲他。”
以为此地出现修士而惊慌失措的少女顿时安静下来,但却是继续追问道:“你家乡在哪里?”
“秦中县,距这个地方应该有好几百里地。”
“几百里地算远吗?”已经平复了紧张心情的少女有些鄙夷。
对她来讲,若是御剑飞行,不消一日便可到达,但考虑对方只是个毫无见识的小散修,少女最终还是把这句挺伤人的话给压在心底,没说出口。
少女只是说道:“荆世兄,既然我们同为天涯落难之人,我便如实相告,以我对你的探查,你体内法力乃是这个世上挺少见的星曜吐纳之法,已是气达百骸,铜筋铁骨,看样子很快便会突破瓶颈,进入到聚气境第三层,只可惜,你空有法力,却无法门。”
苏翎一脸懵懂。
黄发灰衣少女见苏翎面如呆鹅,也是有些头痛,她思考了半天,尽量用苏翎能听得懂的话解释道:“这样说吧,以我所见,你是无意中学会了一种吐纳之法,然后日日修炼,体内便集聚了不少法力,甚至达到了第二层的巅峰境界,但你却不懂这些法力的运用,所以说,你如今只是空有些蛮力的凡人罢了。”
“吐纳的法子是我爷爷教的,他说修炼之后可以让我强身健体,不受人欺负,而且还说可以延年益寿,活个上百岁没有问题。”
来自烟雨谷的黄发少女好像就突然明白了,叹道:“看来你爷爷也是个散修,虽然知道这吐纳之法的好处,但也不懂得运用,否则以你如今的功力,随便去个道俗庙观,都会被当做活神仙一样的存在给供着。”
苏翎听闻之后,一脸不明所以。
见苏翎如此土鳖没有见识,少女这才彻底放心,她展颜一笑,如枯木逢春,嫩绿初绽。
“荆师兄,你若是将我所中之毒彻底祛除,作为报答,我便教你修炼法门,当然,我身负大仇要报,待身体好些便要离开这里,所以不会收你为徒,咱们如今只是相互交易,往后再无因果。”
“行,可以。”
苏翎丝毫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
灰衣少女见对方答应的如此痛快,心中颇为欢喜,她又对苏翎说道:“我中毒之后,全凭娘亲打入我体内的法力苦苦支撑,压制毒药,侥幸活命,真是生不如死,如今断肠草之毒大多除去,我已能动用一些法力,咱们在此已无须多待,须尽快离开此地。”
“离开这里,咱们去哪里?这附近山里可是有不少好药,我可是打算都挖走,若是就这样走了,真是太可惜。”
苏翎临时落脚此处,其实并不反对离开,只是他数次进山,发现此处药材颇有不少珍稀之种,若是如此离开,无异于入宝山而空手归去。中午,周妈和老苍头夫妇,被里长带着人押着回家兴师问罪,却发现那对昨夜给刘集镇带来不小混乱和震撼的两个苏翎人已消失不见,如惊鸿一现。
当然,燕子姑娘还是给周妈留下了一张绢布信笺,便有识字的念给大家听,听说厨房中有一锅解毒药汤,这可是让心有余悸的小镇居民安心不少。
同时,绢布之中还留有两件价值不菲的首饰,被见多识广的车马店刘大老板惊为奇珍异宝,只可惜,如此宝物却被小镇的村老们共同商议后收走,说是送往他处折成现钱,用来补偿大部分受害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