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的脚，已经跟着陶军，踏入了赫歇尔城。

陶军向四周望了一眼，就说道，“没有活人。”

“确定吗？”乐琪有些怀疑。

“肯定。”陶军说道，“不仅没有活人，而且活人已经至少消失了三百年。”

苏翎承认陶军的判断是对的。

赫歇尔城的街道干净，空气清新，地面上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没有，空气井里刮来的微风，裹着一股樟树叶和白玉兰的清香，扑到鼻子里。

这种感觉，简直就象在天堂一般。

地面上没有落叶，也没有一丝灰尘，那是因为没有人。

工厂完全被废弃了。”陶军站在街道上，鼻子不断的抽动着,就象一条猎狗，“很多方法能测定这里有多少年没有人了，热辐射量，空气中的含氧量，不，不，我错了。”

陶军的眼睛里眨过一丝不安，“这里有人。”

苏翎看着陶军，这位代理船长曾是他最坚定的反对者，陶军是一个缺少想象力的执行者，这种人任劳任怨，情商略低，但绝对值得信赖。

但陶军又立刻推翻了他自己的结论，“我不确定。”

陶军的判断出了问题？

“能不能切入赫歇尔城的人工智能，守望者？”

陶军向左侧走去，那里有一个关闭的路灯，打开路灯的基座，能看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控制芯片，芯片上，两颗米粒般大小的灯闪亮着。

苏翎和陶军同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乐琪问道。

“这是控制器，赫歇尔城的一切，都由守望者控制，包括这盏路灯。”苏翎说道，“通过这个控制器，可以切入到赫歇尔城的整个网路回路。”

陶军的手指，已经贴了上去。

苏翎看着陶军，陶军的面色如常，没有一丝变化，大约一分钟后，陶军松开了手，他苦笑的摇了摇头。

“真是太奇怪了。”陶军说道。

“怎么？”

“我被人教训了一顿。”陶军苦笑着，“系统里的人工智能，把我训了一顿。”

黄小仙饶有兴趣的看着陶军。

苏翎和乐琪却并不明白。

“很奇怪，这里的人工智能，已经有了阶级之分，我进入的系统里，系统最高控制者，控制着整个西区的路灯，他告诉我，我不应该把非地球人带进赫歇尔城，这是违反第278号禁令，他要求我立刻离开。三个小时后，赫歇尔城将停止供应氧气。”

“他是不是守望者？”

“不是，只是一个基层的管理者，他把自己定义为‘路灯班长’，要求我们立刻离开，我问他，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守望者，他告诉，绝不可能。他想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离开，如果缩为一个字，那就是滚。”

舱外衣已经被压缩成一个小包，背在双肩上，里面的氧气，能撑上两个小时，如果那路灯班长没有说谎，赫歇尔城的氧气，至少三个小时以后才停，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四个小时查明真相，留一个小时撤退。

但内心深处，苏翎却觉得心里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滑过。

苏翎立刻抓住了那东西。

这个路灯班长，提到了一件事，三小时后，停掉氧气。

如果赫歇尔城里住满了人，氧气怎么能随时停？

“我们要分头行事。”苏翎说道，“麻烦陶船长找到守望者，越快越好，这样就能找到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