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央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汐月，和我出去一趟。”

汐月一怔，随即垂头低声问：“小姐……你是不是要去找容公子？”

“你说那个书生姓容？”

“是。”汐月认命的点头，小声道：“我之前说过小姐她有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恋人，就是他，容公子容垣。”

“哦？你终于要说实话了么？”苏沉央上前逼近她冷声道：“老实说，我醒来的时候就不信你说的话，总感觉事情并你说的那般简单，尤其是皇甫婉儿对我的态度和她说漏嘴的话。”

汐月垂眸，神色复杂。

“而且，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你急匆匆给一个人去上坟。”

苏沉央说到这，汐月猛地抬头，眸光震惊地看着她，磕巴问：“小……小姐你看到了？”

“嘛，还没看到坟墓上的人是谁就被袭击了。”苏沉央说到这摸了摸后颈，这边的淤青还没完全消退来着。

“原来如此……”汐月自此垂首，“我还以为那天是我的幻觉，原来是真的被看见了。”顿了顿，她复又抬头问：“那天是谁袭击的小姐？小姐知道吗？”

“知道。而且，我已经还回去了，这点你放心。”苏沉央说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你也不用整天叫我小姐，你知道我压根就不是你口中的小姐，不是吗？”

汐月闻言一怔，眸底晕化开一抹悲伤，“小姐……你不生气吗？”

“生气？”

苏沉央摸了摸下巴，故作回想了一下，“确实挺生气，毕竟被骗确实滋味不好受。”

她转身一边换衣服一边道：“不过……真正难过的是埋在地下那位吧？”

汐月闻言鼻子一酸，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苏沉央也是根据推测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亲口听汐月说出来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皇甫家的做法令人发指。

“我是不会嫁给大将军，你们死了这条心！”

啪——

那天艳阳高照，皇甫萱脆生生挨了皇甫仲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仅打在脸上，还重重地捶进了她的心里，疼得让她呼吸都分外难过。

“你是皇甫家的长女！妹妹做不到的事情，理应你来承担！再说傻话，就别怪爹将你关在屋里直到出嫁那天！”

皇甫仲也是气急了，吹胡子瞪眼，一旁的江秀琴冷哼：“让你嫁入将军府也算是给了你一个好的归宿，你也别不知好歹气着你爹。将他气出病来了，你难辞其咎。”

“如果那真是一个好的归宿，那么二娘为什么不让妹妹嫁过去？”皇甫萱反唇相讥，这是她第一次出口反驳让江秀琴一怔，随后轻蔑道：“呵，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家里的长女？再怎样也轮不到她，不是吗？”

“怕是二娘觉得我挡了妹妹的桃花吧？”

皇甫萱刚说完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皇甫仲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她颤声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二娘的话也敢反驳，我看你是想死了是不是？”

脸上连挨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皇甫萱心如刀绞也面如死灰，她抬眼平静地看着这个亲爹，轻声道：“爹，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唤您了。”

“小姐，你别说了……”一旁的汐月早已泪流满面，悄悄拉着她的衣角，被她甩开了，她红着眼眶，反问：“为什么不能说？同样都是皇甫家的女儿，为何不能说？”

“说到底我才是嫡出，敌不过庶出不是我懦弱。”她抬眼，如一潭死水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屋里的人，最后落在了皇甫仲的身上：“我能有今天这样，全拜父亲所赐呢……”

“你——”皇甫仲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

她转身有些踉跄地离开，哭着笑着，“我能怪谁呢？命不好，谁也怪不着。不是嫁给大将军吗？”顿了顿，她回头冷眼瞧着他们，冰冷的笑了起来，“我嫁。”

于是当晚，她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刚整完的荷塘里。

“那个荷塘很深，也有很多的淤泥，再加上抢救不及时，小姐她……就这么离世了。”说到这，汐月垂泪，捶着自己胸脯无比自责哭道：“我恨我当时睡的太死……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有机会自杀……都怪我……都怪我啊……”

“她当时心灰意冷，就是想死，谁也拦不住。”苏沉央忍不住出声安慰。

“你说的没错。”汐月拭泪，继续回想道：“小姐一死，打乱了二夫人的计划，二小姐当时都要气疯了……”

“我不嫁！就不嫁！”

因为皇甫萱死了，皇甫家没有顶替的人选，所以皇甫婉儿必须嫁，但她不从，一直在闹脾气。

江秀琴也不愿自己女儿嫁过去受罪，于是劝慰：“你也知道，那个死丫头已经死了，没有顶替的人，你只能老老实实地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