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术何等人物,他自然明白赵咨说出这番话,不外乎是为了壮声势,所以并没有在意。而是接着问:既然你是代表周易前来议和,可有诚意奉上?
赵咨回答:将冯夫人完璧归赵,难道还不见诚意吗?
袁术冷哼一声,说:当年匡亭之战,周易趁机偷袭我大营,劫走我夫人,致使我夫妇饱受分离相死之苦,此等举动,必遭世人唾弃!如今竟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完璧归赵。真是山贼土匪之辈所为。归还人质,本就是天经地义,有何诚意可言?
在大庭广众之下,袁术毫不避讳地说出相思之苦这种话,说明他与冯夫人的确是感情深厚。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能发现他头顶已经早生华发,看来长期的夫妇离别,让他憔悴了不少。
而赵咨被袁术一通抢白,有些无言以对。到底是第一次,经验不足,在嘴遁上还是落了下风。
落了下风倒是其次,关键是袁术余怒未消,决定将使节团扣留,也享受一回拿人质要挟别人的快乐。
郑葵忍不了了,大声怒叱:你标榜自己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今日却不但殴打我副使,还要将我们一行扣押,就不怕周将军知道吗?
岂料袁术却说:我还生怕周易不知道呢。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扣着,我会让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去洛阳告诉周易,你们正被我好生招待着。
郑葵指着他说:好,你等着,我这就转告周将军,让他率大军过来,轰烂你的宛城!
可袁术却盯着她,拖着长长的官腔说:我说让你们中的一个回去,没说就是让你回去。
郑葵不解其意。
袁术将目光转投到刚刚挨了顿打,腿脚都不灵活的赵咨身上:你现在就回去告诉周易,如果想救回人质,就拿火药配方来换。而且必须等我试验以后,确认无误,才会释放人质。
终于,袁术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口。
自洛阳棱堡之战失利后,他就一直渴望得到周军火器的秘密。上次他派人暗通洛阳军械局的匠师想买配方,不料被周易本人插手,挨了狠狠一通宰不说,买到的还是假配方。
最坑爹的是其中三种原料,姜慧可以用性命担保没有错误,但加上猪油,任你怎么配,哪怕是暴力破解,也不可能找出正确的配方来。
所以,他要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周易心甘情愿地把配方交出来。
郑葵听完袁术的要求,顿时面如白纸。
她明白,一旦火药的配方为袁术所得,袁术必定也会发展自己的火器部队,以此再攻河南。
失去了武器的优势,四万周军基本不可能是兵多将广的袁术的对手。而从钱等等一众一起出来的兄弟姐妹,也必会惨遭屠戮。
因此她在被袁军侍卫拖下去之前,用尽力气大声提醒赵咨:
告诉周易,他要是敢答应交出火药配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赵咨牢牢记住郑葵的叮嘱。
尽管首次执行任务就遭遇失利,但是他决心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弥补,因为他首先就得依靠意志力,去克服骑马的痛苦。
袁术故意让他回去传信,还不准他坐马车,只给他提供了一匹脊梁骨变形的老马,光是坐在这匹马背上,就足以让人痛得痔疮都能犯,更不用说刚挨了三十杖的赵咨了。
可赵咨毅然跨上马背,奋力甩动马鞭,往河南洛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