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你相信这世上有妖术吗？”

陈登一愣：“主公怎么会想起来聊这种话题的？”

刘备摘下头盔，放在案上，说：“因为如果不用妖术的话，恐怕很难解释曹军的武器。”

陈登明白了，刘备一定是见识到了传说中曹军秘密武器的威力。不过他还是这样问刘备：“主公早年征讨黄巾，可见过黄巾军施展妖术？”

刘备淡淡一笑，轻轻摇头：“连小孩子都唬不住的小把戏，又岂能用来杀人？”

陈登便说：“既然连传说修炼过《太平要术》的张角三兄弟都不会妖术，他曹操又怎么可能会？主公只是在说笑罢了。”

刘备道：“虽然不是妖术，但是很难弄明白。”

陈登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威力如何？果真如广戚、留县两县兵所说的那么恐怖吗？”

刘备深吸一口气，说：“倒是没有描述的那般可怕，然而威力确实不小。至少三十步之内，都有可能被它伤到。曹军用它攻克广、留两城，的确是轻而易举。要是拿它来攻彭城……”

“攻彭城会怎么样？”

“只怕也要不了几天。”

“几天就能把彭城的城墙都给弄塌了？”

“那倒不至于，”刘备缓缓说道：“因为在城墙倒塌之前，我们的士兵就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吓破胆了。”

陈登略作思考，然后反问：“那反过来是不是可以说，没被炸死的士兵，只要还有胆量，城还是能守的？”

刘备盯了他一会儿，问：“元龙啊，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的是，”陈登一振袖说：“既然是秘密武器，总不至于一开始就动用。一开始就动用的，不太可能是秘密武器；如果真是，那么用的人肯定是希望能一下子把我们击败。”

“你的意思是……”

“他们想赢，非常想赢，”陈登不紧不慢地说着：“曹操急于求胜，皆因前几次侵攻徐州不成，铩羽而归。听说他前一阵子又跟河南周易的结盟，攻打南阳。本来已经取胜，结果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被人撵了回去，连子侄都死了。他的处境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好，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秘密武器，曹操未必是咱们的对手。”

刘备听完，犹如醍醐灌顶，刹那间就明白了这一次战役的关键所在，两个字：意志。

他想明白了：曹操看似强大，倚仗的不过是只能打顺风仗的青州兵老军和最近才训练出来的兖州兵，其实力并不像他自己吹得那么厉害。

而且姓曹的这些年一直都在死亡线上徘徊，喜欢玩刀尖上的舞蹈，可见这家伙胆识谋略的确过人，同时运气还不错——好几次差点死了都没死，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主角光环。

但是，胆子太大了就容易激进，谋略过人容易自负，运气不错却也总有用完的一天，他几次差点死了都逃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运气透支。

如果再丢掉那两件秘密武器，搞不好真不是咱的对手，保守点来说，五五开。

既然五五开，那就是有的打。

因此此一战，就要抓住曹操急于求胜的心理，硬吃下他主力到来后的第一波的攻势，然后再利用主场优势跟他耗，拼的就是意志。

论意志力，这天下还有谁论得过咱刘玄德吗？不存在的，意志力超过刘备的人恐怕还未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