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威虽然早习惯了文鸳的行事风格,这时还是不免担忧道:将军,仅你二人,未免势单力薄了些,要不咱为你挑选几十精壮,随侍左右,万一有变,也好护你周全。
文鸳无所谓地道:不用了,俺两人入城,没进退方便,行走自在,即便事迹败露,也定能杀出城来。你若给俺整几十个累赘,那才是要俺老命哩!
赵威见他说得爽利,还想再劝谏两句。
文鸳却已摆摆手,道:且莫多说了,你带大军先在城西驻扎,若是方便,可派小股部队往四门埋伏,莫要走脱了城中一人。只要看城中信号升起,便即攻城!
赵威知道文鸳主意已定,无法再劝,只能应喏。
文鸳嘱托完了赵威,于是转头,对吾彦道:士则,走吧!
说完,便率先策马,往信陵城而去。
吾彦立马一抽马臀,紧跟而上。
将军!
当他们走出十余丈外,赵威大喊一声,策马赶到去。
文鸳被他吼住,只得提缰勒马,回身望来。
赵威几下窜到文鸳跟前,赶紧解下腰间青釭剑,递给文鸳道:将军,带上此剑!
文鸳自然识货,看向赵威,发现他面上十分坚定。
如此,谢了!
也不多说什么,一把抓过剑鞘,放在鞍前,转身拍马而去。
赵威望着两人两马,背对夕阳,并辔而行,低声喃喃道:有此良将,大汉幸甚,陛下幸甚!
在前策马而行的文鸳和吾彦自然不知道他们成双入对的背影,已在赵威等将士心中无限拔高。
此刻,正催马急行。
四蹄踢踏,发出急促而悦耳的声响。
他们此时穿吴衣着吴甲,看着与寻常吴军骑兵并无多少异样。
唯有文鸳,在脸上作了点伪装,遮住他那副让人一见就印象十分深刻的粗犷形貌。
一路疾奔,卷起两道烟尘。
三十里路,在两人快马加鞭下,不过半个时辰便到。
远远望着吴字大旗随风飘扬的信陵城,两人终于放缓马速。
到了此处,文鸳自然不敢再与吾彦并辔而行,而是退后半个马身,装作吾彦随侍在侧的亲兵。
两人一前一后,又行了片刻,便已来到信陵城一箭之地。
这个距离,刚好是对方弓箭手射程的极限。
他两虽然一身是胆,但还没蠢到招呼都不打,便策马往别人城下狂奔。
万一对手一个不察,下令射箭,那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果然,当他们勒马停住时,城头上已有士兵扯开喉咙问话:城下何人?
因为两人都是穿着吴军衣甲,又很懂规矩,他们倒没一来便射箭示威。
吾彦此际哪需文鸳提醒,听到那士兵问话,把马缰一抖,向前行了几步,也扯着喉咙回道:秭归守将吾彦,有要事找沈莹将军相商!
这道声音喊出,城楼上便没了反应,显然是有士兵去请主将沈莹了。
不多时,两人便遥遥望见,城楼上涌出一队人马,居中一人,生得也十分年轻,但却没有穿衣甲,而只是一身青色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