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威终于沉不住气了,转头望向文鸳,道:四万再加一万,那可又是五万大军啦。
这时,心情有些郁闷的吾彦却豁然站起,朗声道:五万又怎地?当日陆抗领着我们五万大军,还不是被你们揍得找不着北吗?
他虽然领了新任务,但此刻还未离去,听到赵威这担忧,大剌剌地进言,丝毫没有因败在文鸳之手而感到羞耻。
赵威听到吾彦这话,转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日你们虽然也是五万大军,但毕竟只是步军,况且我们有永安坚城牵制你们,奋威大将军凭着一身豪勇,连番用计,才大败你们。而今,我们与那陆抗,可都是亮明身份明火执仗地打攻防战,没有多少可以取巧的地方啦。
吾彦闻言,面上微有不屑,道:咱们有陛下发明的神威大炮和三弓床子弩,什么城攻不下?什么人杀不了?赵将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赵威听吾彦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了三分不爽,接道:什么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某不过是就事论事,陈述事实而已
文鸳见自己的左右副将话语间已有些不太客气了,担心他两继续辩下去,指不定就会生了嫌隙,影响军中和气。
不等赵威说完,立马截断他道:两位将军,莫要争了。刚刚俺已经说了,这江陵,打不下也得打,打得下更要打。纵使他陆抗有万马千军,俺文鸳也要打得他哭爹喊娘!
赵威见文鸳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好再争辩什么。
在他看来,如此情势下,以他们现在手上的兵马,去攻打江陵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于此大战将启的关键时候,他又怎能再出言扰乱了众将军心?
文鸳制止了两位副将的争论,这才重又坐回主位。
嘴上说得豪气干云,但无人知道,他的心底里,也在犯着嘀咕。
这江陵,不是光凭一腔豪情便能打下来的。
虽然永安都尉陈行提前带着陷阵营去部置了,但那毕竟只是区区百人。
即便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主儿,可在五六万大军面前,也不过是蚂蚁与大象的较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阳谋阴谋,都约等于扯淡。
值此冬日渐寒,若真打不下江陵,又当如何?
饶是性子豪爽干练的文鸳,此际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但在一众将士面前,又不能露了半分怯战之意,不然主将无心恋战,几万将士瞬间便没了斗志。
报!将军,江水上游五里外,有三艘快船驶来!
正当文鸳也一筹莫展之际,又一道声音自堂外传来,这却是把守西面城楼的一名小校。
文鸳闻言,不由疑道:三艘快船?江水上游?
江水上游,那不就是自永安那个方向而来的吗?
他们这一路上,可是将永安自夷道的各处关口全部占领了的。
换句话说,那三艘快船,绝不可能是东吴或者曹魏了。
赵威这时,也连忙问道:那船上可有什么标识?
小校摸了摸脑壳,有些不确定地道:好像,好像是插了旗帜,可惜俺一时心急,没有瞧清。
走,带我去看看!
文鸳这时也好像想到了什么,快速起身,大步便往外间行去。
外间细雨濛濛,众人也不打伞戴笠,在那小校的引领下,直直往西城楼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