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谈笑声、碰杯声，以及许多士子带着浓浓异地口音的喧哗吟唱声，刘善只觉自己仿似又穿越回去，置身在现代化大都市的灯红酒绿之中。

长明街长近十五里，刘善一直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了一半，距离皇宫南阙，尚有六七里。

行到这里，灯火愈发通明，谈笑声、吟唱声，也愈发地大了起来。

除了这些嘈杂的声音外，还有悦耳的丝竹管弦之音。

刘善耳听那些悦耳之音，不由循音望去，便见前方不远，街道右侧，矗立着占地十分宽阔的三层豪奢建筑。

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屋檐下垂着红绸丝带随风飘扬，丝竹之音里，还有让人耳酥的女子歌唱声。

那是ashash

刘善见到此情此景，面泛疑惑，不由向身边的张牛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张牛打眼望了下，便对刘善轻声道：陛下，那里，便是大芳苑了！

大芳苑么？

听到这三个字，刘善自然明白，前面就是蜀中第一美吕悠柔所在的蜀中第一青楼。

难怪这处房屋占地如此豪阔。

想起吕悠柔当日与自己并肩立于群敌之前的情景，刘善心中，五味杂陈。

当日事后，刘善本欲将吕悠柔接到宫中，封她个贵人什么的。

而皇后张盈儿，也因欣赏吕悠柔的凛然之举，根本不介意她的出身，亲口劝她到宫中随她一起作个伴儿。

可吕悠柔根本不为所动，径直回了大芳苑。

如今十余日过去，刘善日理万机，不曾涉足过大芳苑，自然也不曾见到过吕悠柔了。

现在，鬼使神差地，竟然行到了大芳苑门口，他怎能不心猿意马？

陛下，是否去看看吕大家？

张牛借着昏暗的灯光，见到刘善面上复杂神色，十分知机地出言问道。

刘善闻言，转头看着张牛，见他一脸诚挚，不由笑道：你这老狗，竟敢劝孤进大芳苑？就不怕你家小姐打断你的狗腿哇？

毕竟，张牛是张府出来的老奴，为张盈儿计，此刻不劝刘善赶紧离开大芳苑，却要劝他进去见吕悠柔，的确不是他该有的行为。

张牛闻言，干笑两声，恭敬道：老奴虽不愿小姐受了委屈，却也不想陛下忧了心神。那吕大家，当日为了陛下，不惧生死，如此高义，绝非寻常风尘女子。即便是小姐和霍家丫头，对吕大家，也赞不绝口。所以，老奴以为，陛下既已行到此处，该当进去看看吕大家的。

听到张牛如此说，刘善不由有些意动。

但一想到自己身为堂堂帝王，宫中又有被自己破了瓜的张盈儿，两人关系正在不断改善，刘善又有些犹豫。

毕竟，穿越前他还是个童子鸡，逛窑子这等行径，是从未干过的。

刘善没有抬步，也没有绕道，缓缓抬首，望着大芳苑。

寒风吹拂，红绸飘动，便见三层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迎着寒风，披着长发，穿着单衣，倚窗北望皇城的方向。

月光撒下，将她那张俏面映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淡雅。

她，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