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见那几十个厨子已经将自己的手艺尽数学了去,略微有些满意。
然后又将这铁锅的保养之法尽数告诉这些厨子。
毕竟,后世除了铁锅,还有不粘锅、不锈锅,而铁锅,稍微不注意,便会生锈。
几十个厨子先前对刘善,只是出于屁民见到皇帝的畏惧。
而现在,畏惧换作了敬畏,还有掩饰不住的崇拜之情。
刘善待几十个厨子都将自己的嘱托牢记于心,这才转头对叶正道:叶卿,这样的铁锅,近日多打造一些。孤的皇宫里,还一件没有哩。
叶正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有这样可以大大改善伙食的铁锅,自然要第一时间满足皇帝陛下。
刘善叮嘱完铁锅的事,这才想起,自己此来将作营,本是为了煤炭一事。
顿了顿,对叶正又道:叶卿,你们将作营里,多是用的柴禾作燃烧之物,实在太奢侈了。孤刚刚到京城周边探查了一遍,发现有许多石墨露在外头,该当将此物利用起来啊。
叶正闻言,面显为难地道:不瞒陛下,那石墨有毒,之前我们便也尝试用过,差点没将营里许多工匠给毒死,因而后面便不敢再用了。
刘善听到叶正这解释,与在城外那干瘦老百姓的说辞一般无二,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现在的人都知道燃烧煤炭有毒,却还不知道,致毒的不是煤炭本身,而是燃烧后产生的气体。
定了定神,问叶正道:叶卿,你可注意,孤为你们设计的那熔炉,可安上了一根竖形管道?
叶正闻言,凝目思索了下,点头道:陛下说的不错,您亲自设计的那熔炉,的确有一根长达四五丈的管道伸出房外。
刘善见叶正记得,笑着又问道:那叶卿可知,此管道有何用途?
叶正茫然地摇摇头,抠着脑门道:臣等也颇为奇怪,但既是陛下设计,当无任何问题,便依样制造安装了。尚还未来得及向您讨教哩。
刘善对叶正对自己无条件的盲从已经习惯了,又苦笑了下,解释道:其实,那石墨之毒,乃燃烧后产生的烟气所致。孤用那管道,便能将这些毒气排出屋外,自然便没了毒气。你们啊,以后可以放心大胆地用京城周边的石作燃料了。京城周边的树木,还是别砍光了吧。
真的?
叶正听到刘善此话,又惊又喜,有些不确信地道:若是,若是真能如此,那可解决了咱们一大难题啊。毕竟,砍伐木材,也很是需要大批民夫哩。
刘善重重点头,道:孤说的,什么时候有假?今儿个孤来将作营,主要便是让你们多建造些可以利用石墨作燃料的炉子出来。
说到这里,刘善转头,对张牛道:老狗,笔墨纸砚。
张牛闻言,连忙应喏。
片刻后,文房四宝便被恭敬摆到了刘善身前的木案上。
刘善心里早有蓝本,也不犹豫,挥毫便在那洁白的纸张上勾画起来。
对于刘善此举,众人早已十分熟悉,静静站立远处,看着皇帝陛下在纸张上勾画。
特别是叶正、何敬等将作营匠官,身为蜀汉最杰出的工匠,自然要将刘善的每一次设计发明,看个明白。
可惜,任凭他们如何凝神细看,也实在搞不明白,皇帝陛下哪来的那般匠心,随随便便勾勒几笔,便会诞生一样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足以带来翻天覆地大变革的新鲜物什出来。
果然,此次又没有令他们失望。
不过一刻钟,刘善便放下手中放笔,双手叉腰,左右拧了拧,然后对叶正吩咐道:叶卿,照孤这设计,将此铁器多多造些出来。有了此物,大汉子民,家家都能用石墨做饭取暖了。
叶正闻言,一脸惊奇。
赶紧与何敬上前,恭敬地将那张纸张从案上揭起,却发现方方正正的简笔画旁边,大大写着取火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