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荀勖率先开口道:晋公,夏侯一族反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恨那夏侯骏,咱们尚未来得及将他调离并州任上。
裴秀也道:夏侯骏那厮,似忠实奸,看来是早生了反意,骗得我等也没认清他的真面目。还有那夏侯庄,为了取信于晋公,连自己的女儿都献了出来,当真ashash
裴秀说到这里,身边的羊祜连忙有胳膊肘捅了捅他。
顿时,裴秀才发觉自己有些失言了,连忙抬头,斜睨司马炎。
只见司马炎面色阴沉如水,眼中已欲喷火。
若是他们三人是司马炎的左膀,石苞、陈骞、何曾三人是他的右臂,那夏侯庄,便可算是他司马炎的平生知己了。
正因为此,所以即便夏侯庄的女儿夏侯光姬才六岁,司马炎的儿子司马觐也才八岁,他们两家,便已结为秦晋之好。
可以说,司马氏和夏侯氏结为姻亲,既是政治上的需要,也是他们两人的友谊所在。
将夏侯氏这与曹氏皇族有特殊亲近关系的大势力都拉拢过来,那曹氏,再无任何外援。
但是,偏偏就是与他司马炎关系若此的夏侯庄,竟然背叛了他。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等滋味,恐怕也只有司马炎独自消受了。
见司马炎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羊祜思索了下,道:夏侯一族在曹魏根基深厚,他们谋反,绝不是临时起意,定然谋划已久。石苞、陈骞、何曾三位将军,莫要太过大意啦。
此话落地,众人的思绪自然被吸引过来。
全部转头,望着羊祜。
在司马炎这三个心腹谋士中,羊祜允文允武,才智最为卓绝。
裴秀听到羊祜不无担忧的话,有些不以为意,笑道:叔子(羊祜字叔子),三位将军各领一万部曲,共计三万精锐进驻河内,就算夏侯家早有谋划,就凭河内与并州那点人马,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的确如裴秀所说,石苞、陈骞、何曾三人,早年间便随司马师、司马昭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孙吴和蜀汉两国敌将,也多有在他们手上吃了大亏的。
如此军中宿将,带领的皆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对付的又只是久处平安之地的河内郡几个县城的城池守军。
战力上,已有了天然的差距。
即便有埋伏,凭他们三人和所领部曲,还不是翻手之间便能蹚平?
可裴秀话落,羊祜却微微摇头,道:某只怕,此次事起,不仅并州、河内会反叛,甚至其余州郡,也可能会有响应者。
此话出口,几人心中又是一凛。
走一步看三步,羊祜看问题,总是看得比常人要远一些。
即便是惜字如金、谨小慎微的荀勖,此刻也不由微微点头,一脸忧色。
报!
几人尚未行进议事厅,外间又响起急报声。
他们只能驻足停步。
蓦地转身,却见一名插着小旗的传讯兵闯入府内,径往司马炎面前奔来。
一直行到距离他身前三丈,单膝跪地,急声道:杜预校尉报晋公,洛阳城内,已无一个夏侯族人!如今杜校尉已下严令,洛阳四门紧闭,不得进出,请晋公示下!
司马炎听到杜预这禀报,心中已无波澜。
既然夏侯一族早有反意,此时此刻,自然不会遗留任何一个族人在洛阳城内了。
他对于搜捕夏侯庄等,已不抱任何希望。
何况,即便真将夏侯家的人搜罗出来,又有何用?
荀勖这时,终于开口提醒道:晋公,那夏侯庄,可参与了许多军机大事啊。
此话出口,众人心中一凛。
因为夏侯庄与司马炎的关系,所以许多军机大事,司马炎也不曾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