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瞻、叶正,以及那十几个围拢来的匠人,见到刘善如此对待好不容易生产出来的纸张,顿时大惊失色。
一个个眼神各异地盯着还在使劲揉搓纸张的刘善,半晌无语。
刘善哪会理他们脸上的震惊之色,使劲揉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将已被揉作一团的纸张重新展开。
下一瞬,让众人再次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张洁白的纸张虽然被刘善无情摧残,但展开之后,除了密布的褶皱,并没有破损。
这般看来,这纸张的程度,自然远超蔡侯纸。
陛下,这这这,这纸,质量好好哟!
诸葛瞻和叶正难掩脸上兴奋之色,再次接过刘善手中的纸张,仔细检视了一遍,由衷赞道。
刘善见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只觉好笑,把手一挥,对身边的张牛道:笔墨伺候!
张牛早有准备,闻言便在作坊另一个角落,端起砚台、拿着毛笔,来到刘善跟前。
刘善看了看诸葛瞻、叶正二人,吩咐他们将这张揉皱了的纸张铺到干净的书案之上。
然后,刘善拿起张牛手中的毛笔,在那砚台上随意蘸了蘸,便提笔挥毫,在洁白的纸张随意划了几下。
笔如刀,墨如勾,在纸张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线条。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张洁白的纸张,便被刘善涂满。
他现在虽然识得隶体字,但毕竟还写不大会,因而笔墨勾勒,更像是鬼画符。
但即便是看不明白的鬼画符,在诸葛瞻和叶正的眼里,也好似见到了天书一般。
因为刘善笔墨过处,纸张上便清晰地留下墨迹,墨汁浓淡咸宜,该粗的粗,该细的细,十分清晰。
并不似蔡侯纸那般,沾点水渍墨汁便会晕染开来,模糊一片,看不清写了什么。
经此实验,诸葛瞻和叶正等人的脸上,终于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
两人同时转头,望着一脸淡定的刘善。
片刻过后,同时双膝跪地,朗声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圣明!陛下威武!陛下牛逼!
两人一跪一贺,周围那些匠人,也终于停下手中活计。
一双双眼睛看向傲然立于场中的那个身着麻布衣服的健壮男子,终于认出,这人便是常常到这御用作坊里指点的皇帝陛下。
一个个哪敢有半分耽搁,连忙跪地,学着诸葛瞻和叶正的话,朗声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圣明!陛下威武!陛下牛逼!
刘善与这些最底层的苦哈哈早已打成了一片,见四周跪了一片,摆摆手,温和道: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孤再牛逼,离开了你们,也发明不出这些东西啊。最牛逼的,可是你们哟!
叶正等人,早已习惯了刘善这不拘小节的性子,闻言齐声哈哈大笑,也不再拘礼,从地上爬起,各自继续忙去了。
刘善这时,才重新望向叶正,轻声道:叶卿,这造纸之法,孤近日又重新梳理改善了下,现在交到你手,若是泄露出去,孤可要唯你是问。
说着,身边的张牛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卷金黄的丝帛,恭敬递到刘善面前。
刘善接过黄帛,亲手交到叶正手中。
亲眼见识到新造纸张的神奇,叶正哪敢有半点怠慢?
连忙双手捧着那卷御赐黄帛,小心翼翼地展开看去。